“什么人?速速止步!”有军卒厉喝。“有旨意,迎庐陵王回京!”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朝廷?”人人都是不敢置信之色。李仙蕙便是小声道:“娘,不是来赐死父王的吧?”“少乱说!”韦妃低喝了句,眸光惊疑不定。她在想,此事是否花间派促成。一阵噪杂过后,数十人走了进来,有带着帷巾的女子,有一看就是江湖人装扮的男男女女,只有领头两人,身着朝廷文武官服。萧业锐目一扫,找到了坐躺椅上的李显,是个地道的中年男人,披着陈旧的灰袍子,须发斑白,身上没有半丝做过皇帝的锋芒锐气,有的只是惊恐与小心。难怪被韦妃拿捏的死死。萧业暗暗摇头,瞥了眼韦妃。容貌与韦九娘较为相似,却是少了那股骚气,年龄也大了,或许是生过孩子又在外吃苦的原因,面容满是风霜,手掌长满老茧,皮肤粗糙,与农家妇女没太大区别。果然,美人都是养出来的啊!一个美女,哪怕底子再好,如果不注意保养,没几年就完蛋,十指不沾阳春水,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再看那一群小堂弟堂妹,个个瘦骨嶙峋。萧业与李元芳双双交换了个眼神,施礼道:“臣右肃政台御史中丞,暨山南道观察使萧业(臣千年备身,兵部职方司员外郎李元芳),奉陛下旨意,接庐陵王回京。”“娘,娘,我们真的能回去啦!”一群小孩子欢呼起来。韦妃也喜极而泣,从这架式看,不可能赐死了,兴许真要翻身了。李显蹒跚着脚步走来,一把握住萧业的手,不敢置信道:“母皇真的召孤回京?”“陛下确是召王爷回京!”萧业笑着点了点头。“母皇身体如何?神都如何?”李显急问道。萧业道:“陛下一切安好,朝廷也好,王爷尽可放宽心。”“先请王爷王妃及诸世子郡主用膳更衣!”李元芳也道。身后有太监婢女上前,奉上精美的早餐,吃过之后,又给李显披上蟒袍,韦妃披上了亲蚕服,萧业的堂弟堂妹们,也各自更换了装束。“王爷王妃请,车马已在外面,先往吉州暂歇数日,待得气色恢复了,再返京城。”萧业又道。“有劳卿了。”李显忙不迭点头。韦妃很想询问花间派之事,她要搞清楚花间派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可这时不适合问,只得怀揣着心事,随众人向外走。“萧大人请在前面走,本将收了尾再赶过来!”李元芳眼里闪出一抹寒芒。“李将军记着留两个活口。”萧业叮嘱了句。显然,李元芳要大开杀戒了,守卫都将被屠戮,看似很残忍,但是从政治的角度来说,非常有必要。首先,李显纵然被废,也是庐陵王,皇家自有例俸,再看李显一家子的惨相,守卫是否有克扣?克扣亲王例俸,是死罪。就算女皇从未关注过李显的待遇问题,如果李显没回来,倒也罢了,现在回来了,待遇就上升到政治的层次。苛待儿女会受人指责,母慈子孝是永远的政治正确,这个锅不能女皇背,只能由守卫背。其次,关押的这些年,是否有欺凌?只要回京后传出这方面的流言,李元芳作为迎接使者,不为亲王张目报仇,至少也是个失察之罪。第三,李显夫妇被关押,是否曾口出悖言,被守卫们听到?不管有没有,都要防范于未然,如果有哪个得了失心疯,去诬告李显心怀怨念,搁谁身上都是件麻烦事。要是让萧业处理,杀人灭口未必是最好的手段,但是换了李元芳来做,却是最简便直接的方法。简而言之,守卫必须死!“萧大人放心!”李元芳也明白萧业的意思,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