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有人在盯他们梢,佯装无事发生,还很有演戏天赋地娇嗔他一眼,浅笑嫣然地样子就好像听到了男人调情的甜言蜜语。

跟踪二人的灰衣人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根本没觉得自己跟踪的这两人真就是主人要找的人。

不过该跟还是得跟。

一路跟着两人进了贫民巷,贫民巷中多居住着社会下层的人,苦力,劳工,浣洗为生的妇人,或是街头小混混。更有一群群脏兮兮的小孩儿呼啦啦跑来跑去地尖叫打闹,玩耍声着实刺耳。

灰衣人躲在一处房檐下跟着下面两个怎么看都只是不会武功的普通男女,没想到一时不察,被楼上忽然泼下的夜香溅了半身。

想到如此肮脏的东西沾在身上,再闻着阵阵恶臭,灰衣人再也忍不住,朝屋子里挥出一枚暗器,也不管里面倒夜香的贱民死没死,自己火速逃离了这个可怕的污秽之地。

急于离开的灰衣人自然没发现,夜香桶并非被人倒出来的,而是拴在桶上的绳子凭空被割断,失了平衡的桶自然便倾倒而出。

至于屋中,更是没有一个人。

一盏茶的功夫后,千机带着周小姐找到说书先生所居院落。

而这处院落,绝对不应当是一位普通说书先生该有的居所。

精致名贵的花草,雅致的装点,便是飞翘屋檐上挂着的小铃也透出一股子矜贵来。而说书先生也确实正如奴仆一般恭敬地回答着另一人的垂询。

“......反应特殊的并没有发现......来历不明的有十来人,属下已经安排人跟上去了......从青山镇那边过来的......还不确定......”

那人即便是在自己的地盘,也依旧戴着密实的黑色幂篱,端着一盏茶姿态慵懒地低头饮了一口,安静了许久,才抬手动了动手指。说书先生恭敬地一躬腰,退着离开了院子。

周小姐瞪大了眼睛,探头探脑变换着角度想要透过幂篱缝隙去看这人到底是谁。可惜今日的风儿不甚乖巧,有微风拂面,却总也吹不到那人的幂篱上。

这就让人挺着急的了。

千机无声地戳了戳她脸颊,等她扭着眉毛看过来时,方才一笑,指了指下面,再用食指弹了弹自己脸颊,挑眉示意:亲我一下,我就给你看。

周小姐眼睛一亮,也没半点害羞矫情,凑过去就吧嗒。怕一个不够,还捧住他脸颊转来转去吧嗒了七、八、九、十下,糊了千机一脸的口水。

千机抿唇憋笑,鼻尖顶了顶她略微圆润的鼻头,眼里都是宠溺的笑。

周小姐一个劲儿戳他肩膀,无声催促。

千机反手握住她作乱的手指头,另一手朝下方轻轻一挥。下一瞬,一阵风便夹杂在凉意未退的初春微风中自上而下绕着弯儿地扑了下去。

风卷起了幂篱的一角,将密实的交叠处也掀开了一条缝隙,露出了里面那人半张脸。同一时刻,那人若有所觉,眸光似电抬眸看向房顶。

然而房顶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