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蕴之与乔宜贞带着三个孩子跪在棺椁前。

纸钱翻飞,在哀乐里龚茹月老了许多,她身上少了那种生机勃勃的劲儿,像是准备好时刻要带孙子,而此时她身上多了苍老和颓败来。

此时的龚茹月就像是人的盼头一下没了,按部就班等着死亡的到来,鬓角的头发已经全白了,眼角的皱纹更深。

她木然地看着人上香,目光直勾勾往外去看。

偶尔老夫人目光碰触到了棺椁,都会露出极其痛苦的神情。

龚茹月用手捂住胸口,连忙别开脸不去看,似乎根本承受不住丈夫的去世。

乔宜贞起身之后,多看了龚茹月几眼。

她竟是不知老夫人与老侯爷感情这么深。

池长生和池子晋两人紧紧贴着乔宜贞,祖母的模样有些吓着他们了。反而是池嘉木上前轻声安慰祖母,他半蹲在龚茹月的前面。

龚茹月别开了头,显然也不怎么愿意搭理池嘉木。

乔宜贞看着这一幕心里头有些不舒服,总觉得和那个预知梦有些重合,让她心里头像是小针扎一样。

乔宜贞学着龚茹月,也干脆别过头不去看,手紧紧牵着双生子。

大房给老侯爷上了香,紧接着是池青霄。

再来是二房的池珩t携妻子与孩子过来上香,还有已经嫁人的几个庶女也都带着丈夫赶到灵堂。

这老长青侯府已经许久没有这么热闹,满满当当都是人,春风在外吹绿了叶,吹红了花,吹到了老长青侯府,就成了呜呜咽咽的悲。

在灵堂里说话的时候,所有人下意识地压低声音。

不过总体来说,这里的气氛沉闷,却没有太多的悲伤。

老侯爷中风已经很久了,到了他真的死亡来临的日子,所有人都并不悲伤。

要知道老侯爷缠绵病榻,身上就算是用了熏香,也有一股压不住的味道。

他已经半只脚踏入了鬼门关,现在无非是彻底走了进去。

池青霄在灵堂里时常安慰母亲龚茹月,“您也应该放下了,这对父亲来说是解脱,不要太悲伤了。”

龚茹月得到了池青霄的劝说,一开始还会哭出声,到了后面像是有些麻木了,并不哭泣,只是眼圈仍是红的。

除了池青霄以外,其他两房加上姨娘庶女等人对老夫人并不亲近,此时也少不得要劝说让龚茹月节哀。

只有乔宜贞没让她节哀,金芸中间还小声问了一下乔宜贞,乔宜贞只是摇头,并不打算做样子:“有其他人劝就好,我就不劝了。”

金芸也就回到了丈夫身边。

池蕴之从不勉强妻子,乔宜贞不愿意做样子,他就替代妻子去装模作样,安抚够了龚茹月,他回到了妻子旁边,捏了捏乔宜贞的手,轻声和她说话。

池蕴之说的是丁忧之事,还有池嘉木现在有孝在身,他要为祖父守孝一年,干脆也让人去和书院告假。

乔宜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