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斯特拉斯堡位于内陆,四周又都是未开发的森林的关系,就算是三月份,气温也没有上到十度。房间不能开窗,壁炉也必须二十四小时保持火焰不熄。

十几平米的一间房间中,四面光滑的墙壁上,没有凡尔赛式的精美雕饰,有的只是宗教主题的壁画。这样的壁画也许比不上文艺复兴时的那几位著名大师,但与凡尔赛以及其他宫殿的墙壁装饰相比,也是别有一番风味。除此之外,墙上还有好几幅玛丽?安托瓦内特的画像。这些画像全部出自女画师伊丽莎白之手,几乎是一出不同阶段怀孕状况的展览,将王储妃从怀孕之处的肚子平平到现在怀孕九个月的大肚便便,全部描绘得栩栩如生。有趣的是,将这些画像和墙壁上的壁画相比较,一眼便能够看出孰优孰劣。和壁画上的那些僵硬的所谓天使相比,玛丽?安托瓦内特无论是任何一个体型,都比她们美丽。

房间的门在西侧,是一扇单开木门,打开它不是用拉的,而是用拽。几乎每一次开启、关上,都如同在举一次哑铃,只有使尽全力方能够开启。为了照顾孕妇,因此,这扇沉重的门上被凿了一个小气窗,这样房间中的声音就能够被外面的人听见,以防止发生意外却无法在第一时间找人来救急的境况出现。

路易实在不明白,怀孕中的玛丽?安托瓦内特为什么偏偏要选这间就算是她没有怀孕之时都无法自由出入的房间,难道只是因为这间房间的采光是大教堂任何一间房间都比不上的?

房间位于大教堂东南侧,而东面和南面的墙壁上也开了窗,所以只要天是晴的,这间房间就能够保证长时间有自然光照。

壁炉在北面,里面的火熊熊燃烧着。路易就坐在壁炉边上,手中捧着一本精装版的普鲁士国王腓特烈二世所写的《战争原理》,无所事事地翻阅这本多年前就读过的军事著作。

床在东南角上,床尾靠着东面墙壁上的双开门窗户,床头则靠着南面墙壁上的单开窗户,犹如被这两扇窗夹在中央一般。玛丽?安托瓦内特挺着一个大肚子,坐不像坐,躺不像躺地在那上面,双目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不知道是在欣赏拙劣的画作,还是凭空发呆。恐怕多半是在发呆,因为现在的她根本不能动弹。

怀孕的女人是世界上唯一能够合理享受特权的群体,对路易来说,不怀孕的玛丽?安托瓦内特都是特权阶级,更何况她现在还怀孕了。因此,为了保证母婴安全,他自从来到斯特拉斯堡,就抛下了一路同来的玛丽?阿德莱德,也不去理会许久不见的女画师伊丽莎白,更不去管那个正在郊外轰轰烈烈进行“房地产开发”的安娜,乖乖地在妻子身边扮演五好丈夫的角色。为此,他甚至推掉了许多个由安娜发起的贵族舞会。

“你是不是特别不愿意陪我?”

安静突然被打破,玛丽?安托瓦内特话中带刺,显然是为了什么在生气。

“怎么会呢?”路易合上书本,语气耐心却又有气无力地安抚起正生气的妻子。

他不是不愿意陪一个深爱着的女人,只是无奈孤男寡女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