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跑到河边,伸手撩开匍匐在地上的伤者面前凌乱的发丝,不知道看见了什么,吓得一屁股蹲给坐地上了,刚成年还没几日的沈暮只觉得带沈溪这孩子,把他毕生的精力都给耗尽了。

他心上一惊,忙赶上前,紧紧地把沈溪揽入怀,轻声哄道:“没事,没事,小舅舅在呢。”

沈溪把头埋进沈暮怀里,轻轻地瑟缩了一下:“他瞪眼睛凶我,我们不救了,不救了。”

沈暮轻轻拍拍沈溪的小脑袋,拉过他身子左右看看,没见他伤到后,一边安抚一边教训:“谁叫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的,就该让你吃吃苦头,叫你成天捣乱。”

沈暮一边教育着沈溪,一边就要把他给抱起,准备离开此处了。

医者的确应当救死扶伤,可眼下世道极为不太平,他觉得保已更为重要,尤其是他还带个孩子,自己都自顾不暇,又怎好节外生枝。

沈暮想得很好,然而那要昏不昏,全然凭一口气吊着的伤者就像是知晓他内心的想法一般,正当他抱着沈溪要起身时,不知从哪儿生出一股力气来,伸出手掌搭在他手腕上,紧紧握住,羸弱道:“救……救我……”

声音气若游丝,若不是耳力极好之人,根本就听不见。

沈暮心下颤动,松开怀中的沈溪,正要甩开紧搭在手腕上的手,眼睛不经意间朝伤者的面容上瞄了一眼。

只这一眼,他整个身子顿时僵住,犹如定格住了一般,眼睛再也不舍得挪移。

只见这伤者生得极为俊俏,英挺的剑眉鬓入发间,眼睛虚弱的半睁着,却难掩其中的锐利,鹰勾鼻下苍白的薄唇上满是干涸的血斑,脸上也挂着不少泥泞,不可否认除却他全身的煞气和斑驳,必定是个极为俊美的男子。

“救我……”那伤者颤颤眼睫又孱弱地开口了,“求……求你……”

沈溪没等到沈暮抱他,也催促道:“小舅舅,我们快走吧。”

沈暮的目光死死地定在伤者的脸上,感受着他拉着自己手腕上那强烈求生的力,力道里还参杂着一点点的即将泯灭的温度,他暗暗咬了咬唇,旋即做了决定:“小溪,去把车夫叫过来。”

沈溪不解的抬头:“叫车夫做什么?”

沈暮从沈溪身旁绕过,去搀扶半边身子都泡在水里的人:“救人。”

沈溪撇撇嘴:“不是说不惹事么?”

“说什么呢,”沈暮吃力地扶起水里的人,“医者仁心,怎可见死不救。”

沈溪被伤者吓到,正是心悸之时,对此人感官极为不好,一骨碌地就把沈暮教训他那些话全都给甩了出来,希望沈暮放弃救人:“那你还说今时不同往日,来历不明之人,不可靠近等话。”

沈暮看了看手上搭着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轻抿唇道:“正是因为今时不同往日我们医者才要挺身而出,至于来历不明……”

沈暮的目光又落回到伤者那张俊美的面容上,微微勾了勾唇:“救了不就知道了。”

说完他又反应过来,他干嘛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