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时候不用眼睛看, 直接拿出来都没问题。现在么, 再放进去再拿出来,也不会比刚才好多少。”

谢伯文的箭法还行,确实是靠练出来的,可谢琅没练过,“你的那张纸怎么那么薄?”

“我的胳膊稳,手不抖。”谢琅的纸只是均匀而已。他们觉得薄是跟以前的比。其实比后世的竹纸厚多了。

口说无凭。

谢琅拿起一个新竹帘,在缸里荡几下就拿出来递给谢建康,“抖了没?”

众人看得仔细,从竹帘出水一直到谢建康手里,连一下都没抖。

谢广好奇地问,“你练过?”

“我经常打铁,胳膊有劲。”谢琅说着,看到谢建康把竹帘反扣在泥块上,“你干什么?”

谢建康:“纸摞在上面,等一下在这边垒个巷道,把泥块放巷道上面,底下点火烧热泥块,用泥块的热气烤干就成了。”

“是吗?”谢琅只见过一张一张晾晒的,而且做出来的竹纸雪白雪白,不像他的微微泛黄。所以才会认为自己初次试验失败。

谢建康见他不信,“坏了留你擦屁股。”

“好。就这样做。”谢琅最喜欢听这句话。大手一挥,就带人去他院里搬建房剩下的砖。

谢琅把巷道垒好,谢建康、谢建业、谢伯文以及谢大郎四人也抄出许多纸。他四人累了就换别人。因为都是新手,有的厚有的薄,还没烘干,众人就不忍心看。

烘干之后,更没法看。

哪怕他们做的纸比先人做的好,长安城的有钱人也不会买。因为买来除了自己在书房里用,根本无法见人。

众人刚才还琢磨谢琅这批竹纸能卖多少钱,现在最担心谢琅提钱,其次担心谢琅不让他们抄纸,自己上。

谢琅做纸的目的如果是装订成册,留着抄书,肯定不会让他们抄。而对谢琅本人来说,屁股比书重要,就随他们折腾了。

做的不成样最好,他放厕所里,谢建康和谢建业也不会念叨他败家。

正是谢琅看似大方的模样,养蚕里的男人干劲十足,九九重阳的前一日就把谢琅家的竹料全部“祸害”干净。

参与做纸的男人都练出一手抄纸的本领。也把做竹纸的过程牢记于心。

谢琅当众把完好无损且厚薄均匀的挑出来,众人就想找借口回家,因为只有一成。

乱七八糟只能当厕纸的有三成。缺了一块,可以练字的有两成。厚薄不均匀的有四成。

拿去城里卖,厚薄不匀的只能卖给还没入仕,没有俸禄的学子。而这些人也给不出高价。那一成可以卖给贵人,但谢琅说他打算送给王公子……村里人帮他算一下,厚薄不均匀的卖掉,勉强赚回铁锅和买石灰的钱。

众人看着谢琅把完好无损的纸用破纸包好,就开始担心他发火。然而,发火没等到,等到谢琅说,“你们想不想做纸?我家的这些东西可以给你们用。但只能用到明年农忙。农忙过后我得做纸。”

“你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