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在这个瞬间，埃里克是真的有点怀疑埃米尔的智商了。
万磁王沉默地盯着挺起胸膛等待夸奖的小朋友，默默地，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忍不住伸手在埃米尔的脑袋上揉一揉，再一挥手，让刚刚放在后头的袋子飞过来。
埃米尔躲着埃里克的搓揉，眼睛却被飞过来的礼品袋吸引了。
“这是什么？”
袋子落在了万磁王摊开的掌心。
“……礼物。”
埃里克低咳一声，忍不住又咳嗽一声。
身为一个养过女儿的父亲，他可能是没有自控地，把对女儿浓厚的情感，其中的那么一丝丝，移情到了“小女孩儿”埃米尔身上。
也是因为这样，昨天本来打算直接回来的他，在路过一家童装店的时候，脑子一卡顿，进去给埃米尔买了份礼物。
对埃米尔意外秉持着一种老父亲心态的万磁王，此刻就站在埃米尔面前，把准备好的小礼物送在了埃米尔面前。
“是什么？”
埃米尔那双蓝眼睛里盛满了好奇，盯着要给他的礼物，脸颊红扑扑的。
埃里克：“咳——你自己看吧。”
埃米尔还没有学会装模作样的拒绝。
超爱收礼物的他兴冲冲地接过纸袋子，三两下拆开封好的袋子，满脸的笑容在看清袋子里的“礼物”的瞬间……凝固了。
袋子里，是一位养过女儿的老父亲那深沉的爱。
埃米尔把袋子里那双白色的运动鞋拎出来，再拿出另一样，展开，擎起来抖一抖。
这是一条……小·裙·子。
裙子设计很简单，布料也不是很昂贵的那一种，应该不会非常贵，不过简单也不失精致，可爱得会是大多数小姑娘喜欢的模样。它的颜色是非常生机勃勃的绿，和埃米尔的脸……一样的绿。
埃米尔那张小脸几乎是在瞬间皱在了一起。他盯着那条绿色的连衣裙，不敢置信地看看裙子，再看看万磁王。
埃里克心情蓦然沉重了一点点：“……怎么了？不喜欢？”
面对着埃里克隐藏在冷脸下的那一点期待，贴心的埃米尔实在是没办法说出“为什么连你都要给我买小裙子”这句话。
他撇撇嘴，故意凶巴巴地把裙子塞进里袋子里，哼了一声：
“没有。”
埃里克：“……你不喜欢。”
埃米尔：“没有！”
埃里克：“……不喜欢就算了。埃米尔，这件事是我私人拜托你的。我有一个朋友，他之前受过很严重的伤，想过很多办法，但至今都没有治愈。或许只有你可以帮助他。你可以——”
“拒绝”这个单词还没从声带中滚出，埃米尔已经瞬间忘掉了小裙子的事情。
他跳着举手：
“那你还在等什么？！出发！”
埃米尔发誓，他是一个称职的好的治愈者。为伟大的变种人事业奋斗和治愈全世界都是他远大的目标。何况在他眼里，埃里克是世界第一大好人，他的朋友一定也是好人。唔，受伤严重还一直没有治愈，真是太令人难过了。所以现在轮到伟大的埃米尔出场了！
男孩儿的眼睛里仿佛永远闪烁着光，看到他，就好像看到了希望一样。
埃里克看着干劲儿满满的小家伙，忍不住又想伸手揉他脑袋。结果吃过几次亏的小家伙捂着脑袋跳开，开始用警惕的小眼神盯着他看。
埃里克失笑。
他摇摇头，一声“谢谢”在嘴巴里转了转没有说出来。然后，他做了个假动作，飞快地在埃米尔没有注意的时候摸了一把他手感完美的小脑袋，转头背着手走了。
埃米尔：“……”
瞪！
哼！
埃里克也学坏了！
小家伙哼了两声，视线一转，从埃里克的背影转移到自己手里的“礼物”上。
埃米尔精致的五官皱成一团。
为什么还是小裙子啊？我不是顶天立地全岛第一无比帅气的男子汉吗？
男孩儿愁眉苦脸地想。
可是……埃里克好像很希望他喜欢他的礼物的样子。
啊呀真是愁死人了！
小家伙鼓着脸，重重地叹气，像是被生活压垮了脊背的小大人，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自己的集装箱。
半个小时后。
收拾好的埃米尔找到了万磁王。
他已经穿上了新的“礼物”，生机勃勃的绿衬得小朋友像是等待绽放的花苞。他早就忘掉了刚刚拿到小裙子的小脾气，重新变得快乐起来。他洋溢着热请的笑脸，去扯万磁王的衣服：
“我准备好了！”
小朋友穿着那条崭新的绿裙子，也穿上了新鞋，露着白嫩的胳膊和小腿，是模糊了性别的可爱活泼。他把长发扎起来，还有几缕不听话的正散乱在额头上，正仰头看向高大的男人，蔚蓝色的眼瞳仿若倒映着天空：
“我准备好了，埃里克，”他说，“我们快走吧。你的朋友正需要我。”
***
美国，纽约，曼彻斯特。
泽维尔少年天才学校。
时隔一天，这次的万磁王不从天而降了，他让珍妮特开了门，开门直接通向X教授办公室。
在门推开的一瞬间，正握笔的查尔斯仿佛有所察觉。他放下笔，面庞挂上了查尔斯式微笑。
是万磁王。
他竟然一点都不感到意外呢。就说埃里克来找他肯定是有些原因的。
他冲埃里克颔首，目光扫过穿得像是农夫的埃里克，忍俊不禁；他努力保持着笑容让自己不要失态，而后视线下移，停留在被万磁王按着肩膀的“小女孩儿”身上。
不得不说，就算是X教授，刻板印象也是存在的：长发如瀑，模样精致，又穿着小裙子……是个小姑娘没错了。
这是个很天真的孩子。
查尔斯和埃米尔对视的第一瞬间就下了这样的判断。
他笑容温柔，冲埃米尔拉深了微笑，同样的，也得到了埃米尔返回的灿烂笑容。
他不适合变种人兄弟会。
这是查尔斯对埃米尔的第二个判断。
所以，这大概就是埃里克来找他的原因了，为了这个年轻的孩子。
查尔斯想。
但他下一秒就发现，他的这个判断可能不准确。
因为他眼里的“小女孩儿”抓着埃里克的袖子，仰头去看埃里克的表情，那双天真的眼瞳里满满的都是信任。
“是他吗，埃里克？”
埃里克此刻的情绪有点尴尬。
他板着脸，尽量不让脸上露出什么奇奇怪怪的表情。
不过他咳嗽一声，还是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埃米尔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他甩开肩膀上的手，小炮弹一样冲向查尔斯。
他对这个笑得好看的教授很有好感。他绕过查尔斯的办公桌，脚步飞快，直接伸手去碰查尔斯。
埃里克满心无奈，忍不住牙疼一样“嘶”了一声：
“埃米尔！”
在这个查尔斯茫然，埃里克牙痛，埃米尔兴奋的瞬间，远在隔壁大都会埋头写稿的克拉克·肯特同志成功捕捉到了这个几天来都被他特别注意的名字。
他哎呦一声，捂着肚子趴在了桌子上。
同事凯特抽空抬头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克拉克？”
克拉克·世界欠他一座小金人·肯特声音虚弱，有气无力：“……我……肚子有点痛……”
凯特：“……你可真白长这么大个子。”
克拉克干笑：“我先出去一下。”
他蜷缩着身体，迈着看似沉重的步伐，进了卫生间。没几秒，他就用人类几乎无法察觉的速度，消失在大都会。
视线回到泽维尔少年天才学校。
埃米尔已经成功地扑在查尔斯身上。
男孩儿握住了查尔斯玉白色的手腕，一脸认真，闭上了眼睛。
查尔斯还有点搞不清情况。对老朋友的信任让他没有问出口，他只是拽拽胳膊，没拉出来。查尔斯哭笑不得，而后和埃里克一起抬头看向了窗外。
“有客人来了。”
查尔斯笑容不变，声音温和：“既然来了，不如进来聊一聊吧，超人先生。”
被点名的克拉克·超人·肯特在隐蔽的角落不太自在地捏捏鼻梁。他顶着发现他的变种人学生惊讶的目光，配合地出现在查尔斯的办公室。
被发现其实不太意外，毕竟他曾经和X战警有过几次接触，教授能力特殊，一早就知道他的身份。
他礼貌地冲查尔斯颔首，而后视线凝固在睁眼好奇地看向他的埃米尔身上。
克拉克仿佛被定住了。
男孩子，小裙子。
……怪不得戴安娜说埃米尔是她“妹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