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埃米尔受到了打击,一直到走进餐厅都是恍恍惚惚的。
他乖巧地跟着托尼走，但是脑袋放空，脑内循环着托尼那句“三支试管顶我一套就旧战甲”。
太可怕了。
所以导师是拿着三套半的马克战甲回家了吗？！
“埃米尔。”
被叫到名字的少年一个激灵从恍惚中脱离出来。他一抖,坐直了，双手拿到桌面上,掌心托着下巴冲服务生露出礼貌的微笑,微微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什么补充的。
服务生从包厢中退了出去,包房里只剩下埃米尔和托尼两个人在等待迟来的午餐。
托尼看着明显困倦的埃米尔，挑了挑眉毛：
“好了。现在该谈谈你的问题了。”
他问：“你怎么跑到奥斯本那了？”
埃米尔快速地眨眼,眨去眼底的困顿：“有什么不可以吗？”
托尼小胡子一翘，透着点骄傲：“我以为你有更好的选择,而且聪明的孩子一直都知道怎么利用自己的优势。”
他说的特别简单直白,就差直接质问眼前这小破孩儿怎么摆着斯塔克工业不去,偏偏跑到奥斯本企业去。
是多想不开？！
埃米尔：“唔，你说的有点道理。不过我们专业好像不是很搭哦，工程师先生。”
托尼：“我以为韦恩证券的名声也要更出色一些？”
埃米尔一脸无辜：“我学的也不是经济哦先生。”
托尼：“啧。”
埃米尔默默地为自家小伙伴的家族企业说点好的：“还有，奥斯本的话,虽然和斯塔克工业还有些差距，至少也是纽约数一数二的企业集团了,而且他这里的生物科技没有砍，挺好的。”
托尼嗤了一声：
“问题就是——你觉得它有那么优秀？”
这个答案不好说。
埃米尔现在好奇死了，他觉得奥斯本其实有很多秘密,不过他肯定不能直白地说。倒是托尼根本没有跟他卖关子的意思。
“奥斯本在和汉默争取今年军方的订单。”托尼说。
埃米尔眨眨眼,反应半秒：“军方？可是奥斯本不是——”
“不是从未参与过军火的生意,嗯哼？”托尼舒展着眉眼，还是很骄傲,“你错了，埃米尔。这世界上的人，或者不仅仅是人，贪婪是本性之一，没什么人会放弃送到嘴边的肥肉，尤其是军火这种暴利的行业。”
“——除了你。”埃米尔插话。
少年的眼睛亮晶晶的，澄澈真挚：“所以你才是托尼·斯塔克嘛。”
埃米尔这句说得太真，说得托尼身心舒畅。
不过他还是矜持地扯扯衣领，这才应下来，继续：
“在此之前，我也没想过奥斯本私下是有在进行军火研究。他的项目和汉默的不一样，他的项目更倾向于武装单人作战的能力，不过有的项目也确实有意思。”
他没有说得太详细：“所以，你还打算继续在奥斯本呆着吗？”
埃米尔：“为什么不？”
他还用手托着脸，软乎乎的腮帮子被手掌压出一点鼓鼓的感觉，有点可爱：“我只是个实习研究员。你知道的，我现在是跟着蒙托瑞亚·奈维斯学习，导师在哪儿我在哪儿，他的专业能力很优秀。”
“他是很优秀，你也不错，埃米尔，”托尼道，“换个方面你比他还出色呢KID。”
埃米尔：“所以我还是打算留在奥斯本那。哦托尼，拜托了，我在那摸到了‘三分之一的马克装甲’呢！”
托尼：“……”
嘿，小子，你已经用我的装甲来当做金钱单位了吗？
他狠狠地翻了个白眼：“行了。你以为我会不知道？”
埃米尔鼓了鼓脸颊。
他从不怀疑托尼·斯塔克想知道的事情他会搞不清楚。但是说让他不参与他就要乖乖答应？他不要面子的吗？
没等埃米尔说话，门被敲响，午餐已经准备好了。
托尼拍拍手，示意送上餐点。
他唇角的小胡子扬起颇有些嘚瑟意味的弧度：“哦，我改变主意了。”
他抖开餐巾：“我不劝你离那远点。你可以自由选择——只要你可以。”
托尼冲少年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现在，享受你的午餐吧。”
***
这顿迟到的午餐吃得很不错。
托尼选的餐厅不会出错，埃米尔吃得非常满足，最后又是被托尼送回奥斯本企业的。
超跑红得耀眼，风都被抛在耳后。埃米尔的头发被狂飙的风吹得乱糟糟的，不得不叼着发圈把过长的发丝扎成小揪揪。一路风驰电掣，刚用美食来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的埃米尔差点晕车，车一停就迫不及待地冲了下去，只丢下一句“再见”。
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埃米尔步履匆匆，刷了卡之后直奔实验室。还没到门口，隔着段路就看到了诺曼·奥斯本的保镖。
这个时间？
他有点好奇，不过还是按照规章展示了自己的门卡，刷卡打开了实验室的门。
诺曼确实在。
他看上去心情还不错的样子，西装革履，手里杵着一根镶嵌着宝石的手杖。他看到埃米尔进来，点点头，嗓音难得还有些关切的意思。
诺曼问道：“还好吗，埃米尔？”
埃米尔在相对陌生的人面前是绝对的礼貌。他把门卡挂在脖子上，冲诺曼笑得乖巧：“我很好。谢谢奥斯本叔叔关心。”
诺曼：“应该的。毕竟你和哈利是好朋友，对吧。纽约、伦敦，作为父亲我也应该说句谢谢。”
他说得客套，不过好像根本没有听埃米尔回话的打算。他的保镖看了一眼手机，在诺曼耳边低声说了句话，诺曼表情深沉了些，看向门口。
门被打开，一前一后进来两个少年。埃米尔瞪着门口，完全没有想到。
哈利回来了？
黑发绿眼的少年发丝打理得一丝不苟，衬衫雪白，西装宝蓝，皮鞋锃亮，他唇角原本自然的弧度在视线触及父亲的瞬间变作了社交礼仪中完美骄矜的微笑。他保持着该有的完美礼仪，甚至都没有看埃米尔一眼；
跟在他身后进来的是个棕发棕眼的少年。彼得穿的特别随便，在哈利和黑衣保镖中间显得有那么点格格不入。他好像还不是很适应哈利的变化，视线飘了一秒，最后落在埃米尔身上，眼神中透出一丝兴奋。他嘴唇动了一下，差点直接喊了小伙伴的名字，赶紧闭上。
诺曼将手杖杖尖在地上点了点，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实验室在这一刻无比安静。
除了机器运转的嗡鸣声之外，没有声响。
所有人都停止了手中的工作，视线落在奥斯本企业的顶头BOSS身上。
诺曼清了清嗓子，视线扫过实验室后，落在了哈利身上。
“现在，我要向大家介绍一个人。”诺曼道，“你们都是出色的研究人员，每一个都足够优秀，是我重视的员工。所以，在他正式进入公司前，我要先向你们介绍——我的儿子，哈利。”
哈利·奥斯本矜持地颔首。
他的目光捕捉着实验室里的每一位“员工”，最后落在埃米尔身上，又快速移开：
“很高兴认识诸位，我是小奥斯本。希望以后合作愉快。”
埃米尔作为乖巧的实习生没有出声，只有实验室在的最高负责人康纳斯博士伸出仅存的手和哈利快速地握了一下。
“……合作愉快。”
诺曼好像对儿子的表现很满意。他冲保镖颔首，于是保镖站到了哈利身后，低声交代了两句。
这一次，哈利的目光完全落在埃米尔身上了。
不是属于童年小伙伴的温暖熟悉的眼神，而是没什么感情·色彩，更“高高在上”一点的诧异。
埃米尔和哈利对视一眼，蓝眼睛对上绿眼睛，一双清澈，一双复杂。
哈利道：
“大家也知道，奥斯本有多重视这个项目。所以，我这次，也是代表奥斯本企业，和诸位签订一份新的保密协议，针对该项目，并且会追加投资，增加新的人手，只希望大家可以好好工作，早日看到成果。当然，报酬方面，我们也会调整一定比例，诸位辛苦了。”
他的视线一直没有从埃米尔身上离开，在说完这些套路话后，话锋一转：
“只是……在签署协议之前，我希望亚马逊先生可以主动退出我们的项目。”
埃米尔：？？？
埃米尔眨眼，使劲儿眨眼，差点怀疑自己是因为睡眠不足导致了幻听。他盯着哈利，伸出一根手指，然后对着自己的方向弯下来，点一点。
我？
奥斯本小先生冷酷无情：“是的，亚马逊先生。我希望我们可以在这方面达成一致，你认为呢？”
埃米尔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什么意思？！
哈利你回美国第一件事儿把我从你家公司开掉？还是不是好兄弟了？！
不，这不是兄弟的问题。
埃米尔还是很理智的，知道这更应该是“生意”上的问题。
少年深呼吸，认真极了：“我不这样认为。我需要理由呢，小奥斯本先生。”
哈利露出一个假惺惺的笑：“理由或许可以是‘实习生的专业水平还需提升’？抱歉，我们其实不缺实习生，接手工作的会是更出色的正式研究员。请放心，工资我们会三倍补偿你。”
埃米尔没有让步。
他看了一眼诺曼，再看了一眼哈利，微笑：“我想，对于这个理由，我不接受。”
“那可真遗憾，”未来的奥斯本掌权人理了理袖口，“我只能开除你了，亚马逊，没有工资补偿。”
埃米尔：？？？
他微微一笑，眼尾拉长：“今天中午你是和托尼·斯塔克一起离开的，我们的监控已经拍下来了，亚马逊先生，我们认为，你和斯塔克交往过密，对于你是否能遵守保密协议深表怀疑。”
埃米尔：“……”
他想起了吃饭前，托尼说的那句话。
“你可以自由选择——只要你可以。”
还自由选择什么啊！我不可以！我根本没有选择！
托尼你坏死了！
***
0816。
埃米尔包随手一丢，整个人摊在沙发上，眼神放空。
彼得帮小伙伴把书包捡起来，小心翼翼：“……还在生气吗？”
埃米尔：“我没有。”
彼得：“真没有？”
埃米尔面无表情：“我没有。我一点都不为我不知道哈利回来了生气，我也没有为我莫名其妙丢了工作生气，我更没有为我是被哈利开除了生气，一点一点都没有。”
彼得：“……”
你这不叫生气那什么叫生气？
不过他也懂小伙伴为什么生气，他咳嗽两声：“我一开始也不知道……哈利说他是他爸爸直接派人接回来的，他没有选择权。”
埃米尔：“哦。”
彼得：“咳，哈利一会儿会和你道歉的。”
这点埃米尔不同意：“他不需要跟我道歉啊，这是他的工作。”
彼得：“……”
那你生气什么？
大概是从彼得的眼睛里看到了疑问，埃米尔理直气壮：“不是他的错跟我生气有什么冲突的地方吗？！”
彼得：“——所以你果然是在生气。”
埃米尔扑哧一声笑了。
他往后一仰，这次连脑袋都落在了沙发背上，哼了一声：“行了，生完气了。现在真的不气了。”
彼得这回信了。
他一屁股在埃米尔旁边：“喂，你说，我的事要不要和哈利说？”
彼得沉吟道：“我下午碰到他的时候，有暗示一点……好吧，我可能说的不太明白，所以他说他什么都不想知道。”
说实话，小伙伴们彼此比较了解。对于哈利来说，他真的一点都不想去那个“抢走了他爸爸”的公司。他对它没有任何兴趣，甚至有点说不分明的“痛恨”。
埃米尔捏了捏鼻根，打个哈欠：“我觉得你自己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彼得叹了口气。
他有点头疼地揉揉脑袋，最后发出一声怪叫，兴致勃勃地从沙发上爬起来：“嗷——不想了！我给你看点别的吧！猜猜是什么！”
埃米尔：“你的蛛丝液配方调整好了？”
彼得：“差不多——你再猜！”
埃米尔：“你跟本叔和梅婶说实话了？”
彼得：“怎么可能！我要是说了梅婶会吓到的。啊呀，你想点现实的，现实的！”
埃米尔挠挠脸，若有所思：
“你终于把死星拼好了？”
彼得：“……”
他露出个无奈的表情，钻进小屋：“算了，你等我一下！”
埃米尔乖乖点头。
几分钟后，一个穿着红蓝两色蛛网图案紧身衣制服的年轻人出现在埃米尔面前。
他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眼睛的位置都固定了护目镜，完完全全一丝一毫“自己”都没有露出来。
彼得快压抑不住自己的兴奋了：“怎么样？！你记得我之前说的吧，我打算叫‘蜘蛛侠’，这套衣服是不是很酷！”
埃米尔捏着下巴，沉吟片刻。
“我说真的，蝙蝠侠给自己取名‘蝙蝠侠’把自己穿成一只蝙蝠，你给自己取名‘蜘蛛侠’就把自己穿成一只蜘蛛……”
埃米尔右拳敲在左手掌心：“太没创意了！”
彼得·还未出道·蜘蛛侠·帕克：“……”
刚刚还挺拔骄傲的少年肉眼可见地萎靡下来。埃米尔一瞧，赶紧补救。
“我是说——”少年一本正经道，“超级英雄要什么创意对吧？大家都是紧身衣，方便行动；还有，你看钢铁侠换了几套装甲配色都还是金红呢，不需要创意！你可酷了，真的！”
彼得：“……”
我才不信你的话了，呸。
埃米尔：我不管，我只知道我工资没了
想了很多的哈利：？？？
***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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