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惊讶道:“可破护体罡气的神哭小斧?!”

顾惜朝笑道:“正是,白兄,咱们尽快将剩下人解决。”

僵持中的蒙面黑衣人们见势不对正欲四散逃跑,却不料神哭小斧螺旋而出,封住了他们去路。

待将刺客们杀死,白玉堂喘着气,询问道:“不需要留下活口拷问消息吗?”

顾惜朝摇了摇头:“是谁派来的,一目了然。”

他已掌握情报,何必留下恶人性命?

白玉堂深深地看了一眼顾惜朝,觉得这位顾大人的处世手段,太对胃口了!

“你不像那展猫儿,将公门戒律放在嘴边,我还以为你们朝廷办事都要把人关进监狱。”

说顾惜朝是个江湖人,他都信啊!

顾惜朝笑了笑:“你说的是开封府的展昭吧?他为人正直,公事公办并无过错。”

开封府的包大人与展昭,顾惜朝对他们好感很高,他自己做事风格更加狡猾阴狠一些,也更不择手段,但这并不妨碍他心中对那些正直正义人士产生喜爱之情。

顾惜朝推己度人,觉得白玉堂或许也只是嘴上说讨厌展昭罢了,以白玉堂的为人与正义之心,他不被开封府的大家吸引才令人觉得奇怪呢!

想到去了开封府开启新人生的傅晚晴,顾惜朝的眼底也泛起了笑意。

此时听人夸起展昭,白玉堂却没有垮下脸了,他来京城后经历了许多,尤其是遭遇了宫九的追逐迫害,将他的阈值锻炼了出来。除非展昭出现在面前指着他鼻子说“你就是个弟弟,我瞧不起你”,否则他还真不一定会轻易动怒了。

那只猫儿一定不知道他都遭遇了什么才对他态度变好了!

颜查散:“顾……顾大人可真厉害。”

顾惜朝怜惜般地拍拍颜查散的肩:“外头血腥,你待在马车里别出来。”

颜查散可是满腹经纶的状元郎啊,虽是柔弱书生,却有治国安邦之能。颜查散心思纯净,是圣上看中的好苗子,亦是顾惜朝此次的保护对象,弱点也很明显,希望这次查办襄阳王的过程中能将他打磨出来。

白玉堂回过神来:“是啊,颜兄快回去,待我们收拾了这些尸体,就带你离开这是非之地。”

颜查散看了一眼地上刺客们的尸体,脸色微微有些苍白,他回到马车里思考起来:我是个大男人,我怕什么啊?难道我真的那么弱?

前有硬气主战的顾惜朝,后有肆意张扬的白玉堂,颜查散在这二位的影响下,似乎产生了一些蜕变。

……

却说,宫九带着人来到金风细雨楼,只见那杨总管已然等候在楼外。

宫九微敛眼眸,意味深长道:“杨无邪。”

“是,”杨无邪斯文儒雅,微笑拱手:“我们楼主在楼中等候您多时了。”

宫主脱口而出:“苏梦枕怎么可能知道我们今天要来?”

杨无邪并未回答,笑而不语:“请几位随我进楼。”

他比了个手势,优雅守礼,却又神秘地令人难以捉摸。

沙曼抬头看了看那金风细雨楼的牌匾,眼中闪过一抹深思。

宫九道:“你们楼主倒是消息灵通。”

杨无邪一语双关,笑道:“太平王喜爱东方姑娘的刺绣手艺,会登门拜访也是情理之中。”

宫九心知,杨无邪是想误导他太平王府中有探子通风报信,几句似是而非的引导,还不至于令他疑神疑鬼。

宫九微微颔首,肆意笑道:“毕竟在这京城中,再难找到像东方姑娘这般独一无二的绣娘了。你们楼主想必也是看中她的刺绣,才将她从日月神教请来的吧?”

言下之意,他知道东方姑娘来自日月神教,更知道那间日月成衣铺乃是日月神教据点。对于日月神教与金风细雨楼之间有些什么,他也有探究之意。

宫主才知道还有这事,惊讶道:“原来她是魔教中人?”

一行人走入金风细雨楼,沿途可见楼中下属各个英武不凡,待到达会客厅堂,厅堂外的房梁上有个人,是副楼主王小石正抱着“挽留剑”,正懒洋洋地躺在其上晃荡着腿,见杨无邪带人来,轻描淡写地瞥了一眼,嘻嘻笑着露出了洁白的牙:“哟,又来客人了。”

看上去是一位俊秀干净,明朗阳光的年轻人,却是金风细雨楼给他们的第一道下马威。

自在门天/衣居士的关门弟子,那些退出江湖的老怪物们,可都还有传人在江湖上走动呢!王小石的挽留神剑出神入化,他看上去平凡亲切,却有绝不平凡,深不可测的武功。

沙曼第一次出岛,见着什么都新鲜,此时见着这鲜衣怒马的年轻人竟引一向任性骄纵的宫主忌惮,不由多看了两眼。

宫主默默在心里哀叹:金风细雨楼不好惹,神侯府更有诸葛正我与四大名捕坐镇,想要刺杀皇帝可真不容易。

她想到了师傅吴明,外号小老头,如今正在无名岛上隐居,也是个不出江湖的老怪物。可是这位老怪物,在他们离岛时却告诫他们,自在门的人不好惹,因为自在门别的不多,绝世高手最多。

他们来到厅堂,只见那位东方姑娘正坐在某个化成灰都让宫九一眼就能认出的皇帝一旁,二人眼神交汇,交头接耳,甚是亲密。

宫九的神色瞬间暗沉了下来:看来这礼是送不出去了。

东方白看见了宫九,她神色微冷,心里已经思考了若是宫九将话题引到她身上,她该如何回敬。

沙曼也见到了东方姑娘,这位东方姑娘真的很美,美而贵气,冷而高不可攀,她是凡人难以摘下的明月,也难怪像宫九这样什么都能轻易得到的天之骄子会对她念念不忘。对于宫九而言,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谁料,宫九的反应与她们想象中完全不同,当他踏入正堂,见到那人起,仇恨值已牢牢地被某个意想不到出现于此的人给拉走了。

宫九略过了东方姑娘,冷眼去瞧朱祐:“没想到圣上也会微服私访出宫。”

朱祐摇着这扇,笑呵呵道:“怎么那么见外,你该叫朕皇兄。”

宫九:呸!

众人看看朱祐年轻的脸,又看看宫九。

凌瑶:“看上去宫九长得好像更捉急一些。”

朱祐悠然自得:“他比我晚生一个时辰。”

凌瑶惊讶道:“那他岂不是才十五岁!”

她刚认识朱祐的时候,他十四岁。

朱祐笑道:“说虚龄,应该是十七岁。”

沙曼一惊,诧异地看向了宫九,惊疑不定。

十七岁,她还以为他二十多了?!

挨着宫九最近的宫主已然感受到九哥身上传来的低气压了。

朱祐:“小郡主,近几年跟着你哥在江湖上玩得开心吗?”

宫主抿了抿唇,左看笑眯眯的朱祐,右看沉着脸的九哥,聪明地没有接话。

皇帝难道就没有感觉到九哥的杀气吗!

此时,朱祐在与苏梦枕拉起的队伍频道里兴致勃勃地说道:“朕就喜欢他干不掉朕又气得跳脚的样子。”

苏梦枕无奈,圣上善于拱火,性子跳脱,时刻担心他会拱过头把自己栽进去可怎么办?

宫九:“擅自离开皇宫,也不带大内侍卫,看来圣上是一点不担心外头危险了。”

早知他会瞎跑,何必绞尽脑汁入皇宫去刺杀,宫外多的是可刺杀的机会!

朱祐摆了摆手,仿佛自己才是此间主人:“既然来了,那就赐坐吧,来人,奉茶。”

苏梦枕并不在意圣上反客为主,但他担心朱祐下一刻会被人打死啊!

宫主惊恐地发现九哥已经气歪了鼻子,头顶似乎还冒着青烟。

此时的场面有些怪,东方白见宫九全心都被朱祐给引走了,饶有兴致地勾起了唇:原来如此。

朱祐:“虽然他不知跟了哪一位高人学了一手好武功,但在朕眼中,朱九就是个幼稚鬼。”

“因母妃死在父亲怀里就怀疑亲爹杀了娘,又因为亲爹为国战死而要毁了这个国家,是辽人与皇叔血战,致使皇叔战死沙场,他不去恨诡计多端的辽人,来恨朕?朕何其无辜。”

“他是什么缺爱的小可怜吗?”

“朕觉得他脑子有病。”

凌瑶都快受不了他的唠叨了,她一言难尽地看了一眼朱祐,再次感念无情的辛苦。

因为平日里朱祐多是在自己队伍频道与魏子云唠嗑,魏子云是圣上忠犬,就宠着他,放任他将唠嗑吐槽的坏习惯发扬光大,下一刻遭殃的就成了无情。

苏梦枕此时已经深刻体会到了无情的无奈。

凌瑶忍不住在队伍频道说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别念了……”

朱祐很生气:“朕大发善心挽救他,他还不领情!”

宫九嘲讽朱祐整日里龟缩在皇宫中,如同王八不敢出来,这皇帝做的是有多失败,竟有那么多人恨不得他死呢?

朱祐懒洋洋道:“也不知每次都躲着不肯见朕的是谁哦?”

就连上朝都派下属易容成他的样子,醒目的红点和醒目的骷髅boss图标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宫九已被朱祐气得七窍生烟,什么蛰伏,什么藏拙,他只要见到这人,就被他懒洋洋贱兮兮的模样气到吐血。宫九从来都只会令别人被他气得吐血,几时自己被这样气过?敢气他的都被他杀了,唯有面前这个,却暂时干不掉。

老头子奋力保护的就是这么个无赖!

宫九环顾四周,若非是处于弱势,原随云、东方白、苏梦枕,还有外头的王小石都在,若他暴起伤人,必不能如愿,于是出言讥讽。

“金风细雨楼、无争山庄、日月神教,短短时间里你已拉拢到这么多的江湖组织为你卖命,能耐不小啊!”

朱祐沉默着摇摇扇子,伸出脖子瞧他,突然反而一句:“你嫉妒啦?”

宫九嘴角抽搐,强忍着一巴掌扇上去的冲动,笑容扭曲:“嫉妒?圣上说笑了。你有什么值得我嫉妒。”

“你嫉妒朕天命所归,有那么多人保护。”

朱祐最爱戳他肺管子,他还洋洋得意地问东方白,冲她眨眼:“东方姑娘,你会保护朕的,对吗?”

积分!想想你的积分!朕把宫九身后的一串积分都赚来上贡给你。

有人能令宫九吃瘪,东方白可乐得看戏,她不知从哪儿拿出个网球拍,拿在手中把玩。

如今网球拍已成了她的新宠,比剑更令她喜爱。

东方白决定以后行走江湖的兵器,一用绣花针,二用网球拍。绣花针敌不过的就用网球拍,如此针球双修,天下无敌!

宫九看见熟悉的网球拍出现在东方姑娘之手,下意识看向了凌瑶。

凌瑶眨眨眼:“小白已经学会‘灭五感‘啦!”

宫九:“……”

朱祐仿佛是宫九肚子里的蛔虫,他这回不是在队伍频道说了,是直接私聊凌瑶:“朕猜他一定在心里骂骂咧咧。”

凌瑶:“你什么时候和小白联合起来的,你们约好了一起霸凌宫九?”

宫九被霸凌,真想白玉堂,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宫九心中杀意已起:等皇帝离开金风细雨楼的那一刻,就是他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