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时睦州。”

乌白的云雾飘过,黛色的黑夜被缠绕上一层暧昧的丝衣。

月光时隐时现,皎洁的光划破云雾时普照着世界,寂寞又温柔。

时睦州躺在床上,一个梦接着一个梦掺杂着做,睡得极差。

梦里,司栗扯着自己袖子,仰着那双水波荡漾的眼眸,看着自己,“你这不是也挺有人情味的嘛,以后,可以多一点的。”

还没等他反应,画面一转,他又被抛到那个如何也忘却不掉的走廊。

干净的地板上斑斑血迹,惊叫声伴着回音连连。

他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尽是猩红的鲜血。

耳畔忽然传来刀刃掉地的尖锐声,以及那一句呐喊:“睦州!快!去叫人!!”

他转身,刚刚跑出一步,画面又转。

转到他站在会议室外,亲耳听见同事们的议论声。

“时医生专业素质没问题,可就是这个态度……最近好多患者来投诉啊。”

“确实有些太过冷淡了,虽然咱们的职责只管判断病情,但是对患者的基础安抚还是要给到的啊……”

“真的有些冷血啊。”

敛下视线的瞬间,周身的环境骤然消失。

周围一片漆黑,再抬头,司栗站在他的对面,表情麻木。

她冷漠的眼神扎在他的身上,司栗盯着他,冷淡质问:“时睦州,你现在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时睦州,你这样,和你父母。”

“又有什么区别。”

云过白月,时睦州忽然从睡梦中睁开眼睛。

搭在被子外的手心一片冰冷,他盯着天花板,平复着自己紊乱的呼吸。

他扶着发胀的太阳穴坐起来,靠在床头,伸手到床头柜去拿水杯的时候,手机感应一亮,锁屏上显示的时间闪进眼里。

凌晨三点。

他睡觉不怎么拉窗帘,窗外的黑夜寂静无比,空旷得吓人。

时睦州端起杯子,杯子保温效果很好,此时入口的水还是温热的。

真正入睡的时间不久,可是却像是做了一年的梦,梦见冗长又折磨,刺激着他那根本就难堪重负的神经。

时睦州拉开床头柜下面的抽屉,熟悉地抽出药盒,抬手一晃,发现药盒早就空空如也。

本想着昨天下班前去开些药的,司栗非要跟着他在食堂吃饭,一来二去就忘了事。

他想着即便是有药,也并非就能成功入睡。时睦州把空药盒放回原处,又抿了两口温水,打开台灯开始看起了医书,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似乎这样的夜晚对他而言稀松平常。

翻书声在宽敞的卧室内时时响起,窗外的夜风渐起,寒冷被格挡在玻璃窗之外,呼啸的声音宣示着它的不满。

夜还漫长。

……

因为志愿活动每天到家都累得倒头就睡,司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