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小苹果,她递了一个给身边儿陪她蹲着的女孩儿。

女孩儿不好意思地摆手:“我把你头发弄成这样哪好意思吃你苹果。”

“你情我愿的事儿,你想练手我想染头。”盛罗直起身子,靠着那棵柿子树站着,“你那咋样?把你留下了吗?”

女孩儿握着苹果,摇了摇头。

她不像盛罗这么白,额头上是小城里现在流行的厚刘海,显得整张脸只剩下了眼睛鼻子嘴,还有脸颊上的青春痘。

略厚的嘴唇颤了颤,她深吸了一口气才说:“店长嫌我最笨,我妈让我去批发市场卖衣服,等我赚了钱我给你买染发膏把头发染回来,买好的。”

“不用,我还挺喜欢这头黄毛的。”盛罗垂眼看着手里的苹果,“你在理发店当学徒一共花了多少钱?”

“买了那个漂的药水,花了二百,还有点别的产品,我把洗发水给我妈了……我还讲了价,一开始要我一千,我总共给了六百八。盛罗,人家没要我,我妈说我是让人骗了。”

理发店说是收学徒,结果人去了一个礼拜不光没有工钱还整整齐齐买了一堆产品回来,谁看了都知道这是理发店找借口刮钱呢。

盛罗看着地上的影子没说话。

女孩儿眨眨眼,啃了一口苹果好悬没哭出来:“我妈说我都毕业一年了,还到处被人骗。”

没考上高中,她家里不愿意再给她花择校费,就让她出来找工作。

正规的工厂不要没成年的,她像个被人追赶的耗子在城里钻来钻去,最后只是一次次被拒之门外。

她对着盛罗说过很多次“等我有钱了如何如何”,却越来越没了底气。

低着头,嘴里的苹果怎么也咽不下去了。

“给我弄头发那个药水,算我的。”盛罗在裤兜里掏了掏,摸出了几张十块二十的票子,只有一张是绿莹莹的五十元大钞,被折成了个细条,也不知道放了多久,“我也不光是买了药水,你得送我服务,等我这儿长出了黑发根了你再给我漂。”

“那不行,说好了你帮我练手……”说着说着,女孩儿都要哭出来了。

“你在理发店留下当学徒,给我弄头发是练手,你不是没留下吗?”

“那也不行!”

听见反驳,盛罗抬眼看她。

女孩儿在她可怕的目光里闭上了嘴,眼泪卡住了。

盛罗哪儿都长得好,就是这个眉眼儿,真的是吓人。

“收钱。”

“哦。”

“这个钱你拿回去给你妈,就说你是把漂头发的都转卖了。”

“……嗯。”

打发走了张慧慧,午休的时间也没剩多少了,盛罗洗了把脸就往学校走。

热气还是有的,好歹有了风。

说不定再过几天一早一晚就得穿外套了。

身上穿着秋季的校服,盛罗随手一揣,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了一张二十的票子。

她想想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