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解开衬衫的扣子,大片的腹肌随之进入到陶晓皙眼里。

这下轮到陶晓皙的目光闪了,他换睡衣换得特别慢,每个动作都好像被放缓拉长了,陶晓皙欣赏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的定力不太能够支撑自己单纯地欣赏下去,她把视线转向了天花板,“你上学那会儿都在忙什么呀?”

她以前以为,他不学习,时间肯定都拿来玩了,但她看他现在这么拼命工作的样子,他上学那会儿应该不会是一个整天无所事事,以玩乐荒废度日的人,人再怎么变,本性是不会变的。

陈放躺到了床上,没有像以往一样拉人到自己怀里,两个人隔着一段距离。

他回她,“能忙什么,忙着挣钱。”

陶晓皙拖着被子一块儿挪到他怀里,在他肩膀上窝了个舒服的位置,“你那个时候就是一个学生,要怎么挣钱?”

她主动靠过来,陈放把人往身上搂了搂,“只要想挣钱,总会有门路,陪练打台球,练游戏号,搬水泥,稳健的老厂长就是那会儿认识的。”

她仰头看他,“你好厉害。”

陈放轻笑一声,“这有什么厉害的,人被逼到了一定的地步,总要想办法活下去。”

陶晓皙摸摸他的脸,“当时,是不是很辛苦?”

辛苦吗,当然辛苦,只不过辛苦的不是他,是他们家老太太。

她妈的车祸,对方没有责任,只象征性出了一些医药费,他爸那会儿承包了一些小工程,他出了事儿,项目没法收尾,甲方不付钱,工人要钱要到老太太这儿,他爸的赔偿金远远堵不上那个口子。老太太早起贪黑的干活,还了好些年,才算是把债给还完,可是还完了债,还要生活,还有孙子的学费,娶媳妇儿的钱,要用到钱的地方太多了,她一天也不能歇着,但是年纪越大,越不好找活儿,没有地方会愿意雇佣一个快七十的老人家。

最后陈放找到了家门口的一家熟识的餐馆,和餐馆的老板商量,让老太太来餐馆做一些轻省的活儿,餐馆出一部分钱,剩下的钱陈放补贴给老板,当老太太的工资,餐馆老板知道他家里的情况,同意了他这个提议。

这种日子持续了有一年多,老太太发现了不对,老板安排她的活儿比别人少,她拿到的钱却比别人多,他索性和老太太摊牌,他要从学校退学出去打工,反正他在学习上看不到自己的出路,他没有办法安安心心待在教室里,让自己奶奶风里雨里去挣生活费。

老太太气到不行,她管不住他,便直接找上了老周,老周追他半个县城,把他追了回来,谈了半宿,最后达成三方协议,老太太同意不再出去干活儿,只在家里接一些手工活儿,陈放继续回学校读书,并且好赖要考上一个大学,老周负责监督指导。

他说得很平静,语气也很轻松,但那样的日子,对一位老人家和一个半大的孩子来说,不是这样简单的几句话可以道尽的。

她把脸埋到他的胸前,蹭了蹭眼角,声音有些闷,“我们以后一定要好好孝顺奶奶,让她每天都是开开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