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上陆岸,尚有硝烟的火光,在夤黑的夜色中残余闪烁着。

同一片陆地,同一个夜空,有一方欢声笑语亢奋不已,而另一方却是死一般的压抑。

李弈来得不可谓不快,然而江州城高池深陆关水关地理环境极其优越,城门一闭,在另一边迎谢辞大军进城,迅速将水陆二关全部释交出去,江州已经在谢辞之手了。

甚至李弈不得不迅速退兵五十里,不然钳制了大小险要水门和陆关的的谢辞将会立即反攻包围。

成功夺取的江州的谢辞,将不再局限于水战了。他那悍勇到极致但有部分却死活适应不了泅水和甲板作战的北军雄师,将可以尽数拉到江州来。水陆二战齐头并进。

能远远望见江州陆关和水门火把闪烁的点点光芒,己方的松木火炬也哔哔啵啵在燃烧往下剥落,所有人的心沉甸甸的,尤其南军中军帅旗之下,死一般的寂静,只听见风声和李弈粗重的呼吸声。

“岂有此理!!该死的周晋!该死的周颐!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李弈表情僵硬,强行压抑回到大营,他暴怒,一脚踹飞了整个帅案,“嘭”一声重重翻了出去,摔在地上,他怒发冲冠厉喝。

后续消息很快传回来了,李弈在江州城也有细作,虽是年中才放进去的不够深入只是些商贾,但江州刺史府动静实在太大了,江州大营有很多本地募兵,很快就打探到大致的详情了。

田间率先接过,一看,脸色登时一变:“怎会如此?”他赶紧快步呈给李弈。

李弈几个大步劈手接过,面色阴沉地仿佛下一瞬就要拧出水来:“令狐珍?陶卓?”

李弈异常的聪敏,令狐珍是不可能有这般高超的身手的,易容,几乎是闪电一般,他就想到顾莞。

切齿恨意,既然令狐珍没有问题,那就只能是陶卓了!

李弈对江州的重视至极,在不惊动的周晋的情况之下,他尽可能地遣出了心腹,都是一流的好手,这陶卓必定是在路上掉包的,他好生厉害,不管里应外合,甚至单独一人,他竟然能同时放倒这么多身手远高于他而处于高度警戒中的高手。

李弈简直惊怒交加,能作为遣往江州协助令狐珍的副手之一,先前陶卓的忠诚肯定是没有问题的。这陶卓很多年前就投于他麾下的了,对方竟能一波一波渡过李弈多年的检视,并且他竟然一直藏拙,没有显露出自己的本事?

这很不正常。

是谁,陶卓究竟是谁的人?

肯定不能是谢辞和顾莞的人,不然他们俩早就用了,李弈过了一下陶卓曾经经手的事情,顷刻将谢辞和顾莞排除掉。

冯坤也不对,寿台山和公孙康对不上。

昔年的老皇帝吗?漏网之鱼,也不可能,当年的李弈藏拙,老皇帝要对付他,根本用不上提前这么多年埋棋子。

老皇帝当年对付谢辞都是直接威逼厉压的,更甭提排在后面的他了。

这些都不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