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也:“是我的小主子,他叫吴不为,刚满十五。”

裴笑惊道:“他是吴书年的儿子?”

谢知非皱眉:“那场战争中活下来的不是父子二人,而是祖孙三人?”

晏三合:“他是怎么过世的?”

“吴不为是我主上的孙子,也是书年的儿子,三代单传,只此一根独苗,因天花而死,死在我的怀里。”

周也眼神很冷。

“他给我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周叔,你和父亲说,我不疼,一点也不疼。”

“吴书年,当时你在哪里?”谢知非突然大喊。

他的这声喊实在太大声,把晏三合和裴笑都吓了一大跳。

“我在门外,阿也怕我传染,死活不让我进去。”

不知何时,吴书年已经睁开了眼睛,“我回了他一句‘好孩子,爹爹对不住你’。”

“因为我没让书年送孩子最后一程,他想多陪陪他,于是停灵七天。七天后,葬于大明山顶,和他祖父合葬在一起。”

周也脸上隐藏不住的伤心。

“墓前竖了一块无字碑,墓后种了两棵松柏,边上还有一块大石,你们如果想去,应该很容易找到。”

听到这里,裴笑心里只觉得十分怪异。

我们为什么要去?

这跟解我家外祖母的心魔,有关系吗?

还有他们讲这些话,连年月日都讲得这么详细,到底有什么用意?

他下意识抬头去看晏三合——

却见晏三合脸色煞白,睁大了两只眼睛,死死地看着吴书年。

她咋了?

裴笑赶紧扭头去看谢知非——

却见谢知非满头满脸的汗,放在桌上的两只手死死的握成拳头,发出咯咯咯骨头裂开的声音。

他又是咋了?

裴笑的心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正要说话,谁知谢知非霍然起身,一把揪住周也的衣襟。

众黑衣人见了,纷纷拔刀围了上来。

而原本倚着水缸听故事的李不言三人,也惊得跳起来,各自拔出手里的剑。

一个眨眼,院子里的气氛陡然剑拔弩张。

裴笑毛骨悚然,低呵道:“谢五十,你干什么?”

谢知非这会连眼珠子都在发颤,喉咙里发出如困兽一样的低吼,就是不说一个字。

而那张原本笑眯眯的俊脸,不知何故扭曲变了形,额上的青筋一根一根似要破皮而出。

这样的谢五十,裴笑活二十年从来没见过。

“谢知非!”

晏三合跟着站起来,十分大胆的伸手覆在他揪着周也衣襟的手上。

掌心的冰冷让谢知非的手松了一下。

晏三合随即用力一拽。

谢知非被拽得跌坐在太师椅里,嘴角牵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可惜,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周也。”

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