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非眼眶通红,一声比一声急。

能不急吗?

晏三合的这条小命是多少人把命豁出去,才将将保下来的?

不说太子妃梁氏的用心良苦,不说她亲娘沈杜若的舍命相救,只说祖父为了她做的那些个安排,她也应该好好活着!

怎么能死呢?

他的小淮右不应该死啊!

谢知非用手捂住眼睛,但眼泪还是顺着指缝流出来,把小裴爷和李不言都看呆了。

小裴爷:你小子干什么这么激动啊?

李不言:三爷对晏三合,真心无二!

裴笑掏出帕子,塞到谢知非手上,顺势在他耳边低声说:“回头小爷的肩膀借给你,这会先忍住,没时间了。”

谢知非一激灵,忙接过帕子拭了拭泪,“大师见笑了,您往下说。”

老和尚嘴里吐出一口烟圈,眼神慢慢的变得虚无起来。

当晏行浑身湿漉漉的站在他面前时,他立刻就知道贵人是晏行背上的那个女娃娃。

进屋,晏行把孩子放到床上,随即跪倒在他面前,“求师傅救救这孩子。”

“晏行一直称呼我为师傅,但他从来没有跪过我,我与他是朋友,没有高低贵贱。

他这一跪,我就知道事情不对了,问他这孩子的来路,他说他也不是很清楚,是好友的托付。”

老和尚看了眼谢知非,叹息一声道:“你口中的张天行,把这孩子送到晏行手里,只说了一句话,就死了。”

话落,屋顶传来“咔哒”一声。

是瓦片断裂的声音。

谢知非这才想起来,陆大就坐在屋顶替他们守着。

“他是怎么死的?最后说的那句话,又是什么话?”

“从四九城马不停蹄地赶到云南府,仅仅用了十天的时间,是活生生累死的。”

老和尚挑起稀疏的几根眉毛,平静地问道:“孩子,你敢信吗?”

谢知非的眼神暗了下来。

能不信吗?

他去过云南府,一路紧赶慢赶也花去一个多月的时间,就算马不停蹄、日夜兼程,也得二十来天。

十天?

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给晏行的最后一句话是:先生,我奉老将军的命,把孩子给您送来了,她还有脉搏,求您……救救这孩子,救救这孩子吧!”

老和尚:“他说完这句话,头一栽,连身下的那匹马一起,都没有再睁开眼。”

谢知非眼圈通红,沉默良久,替陆大问了一句:“张天行的尸体埋哪里?”

“在怒江里。”

老和尚:“晏行说,这孩子的身世怕不简单,任何一点小小的破绽都会给她带来灭顶之灾,怒江奔流千里,最是干净。”

谢知非抬头看了眼屋顶。

陆大料得一点都没有错,张天行没有赴约,是死了。

太子妃梁氏和祖父也没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