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消化和平复一下。

……

后厨大光明哥一边擦着汗, 忍耐着情绪的奔腾和身心的不适, 一边用大小不一的证物袋,将所有尸块、有问题的证物装好,摆在砧板上。

今天之后,所有人都要大清洗一下身心,只怕泡澡都难以消去后厨里这些让人通体发寒的味道,恐怕还要汗蒸,加好好烧香拜佛驱驱邪气晦气啊。

化验员们各个神色暗沉,手脚利落,想在法医官许君豪来之前整理出所有尸块给对方。

“没有发现头部,没有骨骼和四肢,没有皮……”大光明哥皱着眉,检索砧板上的所有收获。

家怡于是又派刘嘉明去调动水渠工人,勘察黄祥杰是否将其他尸体部分丢入沟渠下水道等。

大光明哥则打电话回警署,调动法证科其他化验员针对鲜记冰室这条街区的垃圾车、垃圾厂做勘察。

待所有的任务都分派处,家怡终于深吸一口气,迈离后厨和前堂的门槛,步入厨房,直面砧板上的所有尸块儿。

心流影像如期而至,家怡双手转凉,整个人都被拉入令人身心不适的昏暗屋室——那间门属于受害者的地狱。

……

密不透风的憋闷环境,看不到透光的窗或者门。

凶手是否用木板铁皮封死了门窗,以便打造一个任何人出不去也进不来的铁皮黑暗牢笼?

是这里真的寒冷似冰窟,还是因为生命在流逝?那种如置身其中般的寒意是否真的存在?

家怡处在黑洞洞的环境中,看到的都是被‘剪辑’成一段一段的影像。画面虽然不连贯,那种感受却一致,且持续存在。

不知哪里忽然投来一线暗光,完全的黑暗变得朦胧,隐约终于能看到些什么。

先入眼帘的是切割去皮肉、仅手脚和头颅尚在的剔骨。

受害者惊恐地发出嚯嚯声,终究难以成言,更无法发出高亢的嚎叫。

她想要动,却不知是该扑到那堆白骨上,还是逃离它,躲得更远。

眼皮费力掀起,她看向更远的角落。

光施舍地将她目力所及之处都照得朦胧,幽幽暗尘笼罩着一位抱膝蜷缩着的少女。以前的青春昂扬不见,少女衣衫褴褛、通身赃污和伤痕,紧贴着墙角倒卧,时不时打个寒颤、亦或者是种神经性的抽搐……

原本死气沉沉的受害者忽然癫狂,深浓的舐犊之情加重了她的痛苦和恐惧,胸腔如破旧风箱般发出呼啦呼啦的声音,似乎还呛着水,不时‘咔啦’两声巨响,让人怀疑她下一瞬便要窒息而亡。

她却顽强地仍旧大力呼吸,那双方才动一下都不能的双手猛力划拉,拼尽身体里最后精力也想要朝着女儿哪怕靠近一寸一厘。

已经不能言语的口中发出悲切呜咽,好似想要警醒女儿,又好像在控诉和愤怒。泪水模糊视线,本就朦胧的一切似被洪水冲没,更难辨认。

双脚想要踢蹬,助推身体靠近女儿,偏偏她已完全感觉不到双腿双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