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志雄赶往别墅的路上,易家怡正单独与赵老先生在书房聊她的进度。

许多未确定的事,她轻易还不会跟老先生讲,但案件被认定为谋杀案的变化,是必须告知的。

“……赵先生,警方今早已将这桩案子当做凶杀案重启,我来这里的工作,也完成了。”家怡说罢,思考接下来的内容要透露多少给受害者家属。

赵老先生作为死者的父亲的确有权知道真相,但这件事的细节赵老先生知道的越多,情绪负担就会越重。

“我知道,早上警局已经给我打电话,申请将礼德存放在殡仪馆的尸体召回警署。”赵老先生用力闭眼,捏了捏眉心,沉默几许后,又抬起头一脸疲惫地道:

“苏志雄那个孩子很好,我知道他会认真去破案。但有时候人在局中,受太多压力和庞杂声音干扰,反而无法发挥出自己的能力。

“而且易警官才来这么短时间就有了突破,我心里更信你,对于这件案子的期望,其实全在你身上了。

“我知道这并不是你的义务,我之前同方警官提及这件事时,就答应他只是请你来安安心,但现在……”

他无力地叹气,艰难地继续:

“案子仍是苏志雄他们做……易警官能不能再多呆些时日?只做我私人请的顾问,不会太劳动你。”

家怡心里有些牵挂香江的工作和家人们,赵礼德的案子并不确定什么时候能破,她如果答应了,难道案子不破,她就一直留在这里吗?

“我再追加100万港币,请你一定不要推辞,这是我应该支付的酬劳。”赵老先生说着又殷切地望着易家怡:

“不知道易警官住的、吃的是否习惯?”

他征战商场多年,已经很久未这般求人了。

如今再这样对一个晚辈开口,实在不是件容易事。

家怡摆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赵先生,你之前支付的200万港币已经很多了,足够我回家后买屋,我不能要你更多的钱了。”

深吸口气,她见赵老先生还要说话,忙解释道:

“我之所以迟疑,只是思念家人,以及不太确定这件案子需要多长时间侦破,也并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能帮上忙。”

“15天,好吗?如果超过了这个时间,仍未能破案,我也绝不再多留易警官。”赵老先生见她还在思考,终于咬了咬牙,为打消易家怡的顾虑,格外坚定道:

“只要你留下,赵家上下都由你做主。”

他所说的赵家上下,可不止是屋子里的这些人,还包含他的金钱和地位,所能影响到的力量。

家怡有些吃惊于赵老先生的放权,对于才见面并不长时间的人,能这样信任她……

那种被指望、被依靠的情绪,化身成某种无法言说的使命感,热血满腔的年轻人再也难以拒绝面前这位老先生的请托,虽也感受到这信任背后的压力,她还是点了头。

“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