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脖子上吊着一根沉甸甸的铁链。铁链的另一头,一直伸向黑暗的角落。我挣扎几下,铁链在空荡荡的地牢里面发出刺耳的响声。有人撕心裂肺冲我喊:“谁他妈在那儿吵?等老子过来,咬断他的喉咙……”

说话的不知是人还是鬼,听声音感觉像是一个力大无穷的壮汉。

我再次挣扎,想让疼痛感将我刺醒。

突然之间,我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那就是我已经死了。

因为在警局的这几天,我感觉浑浑噩噩,无论是躺着还是睡着,都浑身难受。而且被昼夜调查的时候,还经常被警察这样问:“你对死亡怎么看?你觉得世界上有鬼吗?”

一切正常的逻辑,就在咱们进入七棵树之后被瞬间打断!

首先是黑匣子里面出现怪声,我和方脑壳在怪声中听到鬼魂开会。其次是老鳖的藏獒飞上树,再次是小波出现在棺材里边,而且前一晚他老爸还跑进墓室狂挖一阵。最后是小波变得像猴子那样,飞檐走壁,凶残无比,并且在雷电交加的雨雾中,和一群黑影升天而去!

——警犬丧失追踪能力,警察被搞得稀里糊涂,几乎发狂,而我们……

方脑壳和我,还有聋哑三兄弟中的老三在警局接受调查。

柱子和老三留在巴士上照顾鬼蚂蚱。期间,杨家村的杨阿姨,朱老二和老三等人被提前释放。我和方脑壳最后出来。至于灰先生和老铁头,这两人仍旧下落不明。

所有人当中,就杨阿姨找来的那个仙家,至今都还在警局。

回想过去,一群人还没有进入白化自治州,还没有正式介入龙尸事件的调查,刚完成雇主交给咱们的第一次任务就已经死伤过半。而且死的死得极其悲惨,活着的,要么像小波他爸爸那样疯了,要么像我这样,莫名其妙跌进一个湿漉漉的地牢,和一群臭气熏天的人困在一起。

想到这儿,我不由得开始逆向思考:或许我去见黑玫儿这段经历,只是一场春梦!

一个光着身子的媚娘,一个冷若冰霜的少女。

还有温泉与别墅,这些都极其梦幻!

想来真可笑!南柯一梦,才发现自己竟然在牢房当中。当然,我没有去过监狱,自然不知道,这地儿是否是警方的监狱,还是黑帮的囚室。总之在我看来,这里和地狱别无两样!

一个被吊起来的女人,全身腐烂。一个被铁钉铆在木板上的老头,眼眶里开始爬出蛆虫。

这地儿的每一个人,彼此之间谁都不知道对方来自哪里,但都不约而同遭受酷刑。

惨叫声,鞭打声,各种声音此起彼伏。吵闹的时候痛彻心扉,安静的时候阴风阵阵。

然而,我很快有了这样一个判断:警方不可能会存在如此毒辣的酷刑。

我的想法大致如下:要么这一切都是我的美梦与噩梦。这里的一切,包括七棵树的事,都是鬼蚂蚱被咬之后,由我的大脑幻想出来的。要么这地儿真就是黑洁明的私人地牢,位置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