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接着才倚坐在那儿慢悠悠地把文哥儿吹的那首吴中小曲给吹了出来。

别看他整日喝酒,中气居然还挺足的,一曲吹下来十分轻松自如,唇边更是始终噙着浅浅的笑意。看来他整日跑去寻欢作乐,也不算是一点本领都没学到!

文哥儿见张灵吹得这么好,一点都没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如人,反而拉着张灵让人家教了他一路。

下船时张灵笑道:“我费了这么大功夫教你,下次我们没钱买酒喝了,你可得沿街卖艺给我们换酒钱!”

文徵明终于忍不住插话:“你别带坏了文哥儿。”

他给文哥儿说起上次这个家伙去南京的路上馋酒了,于是一起在街头唱《莲花落》换酒钱!

哪有他们这样的读书人?!

张灵哼笑道:“我可不是读书人,我就是个无所事事的闲人。”

文徵明本来是要给文哥儿讲他们个多不靠谱的,文哥儿却听得心向神往:“可惜我那会儿不认得你们,而且我也不会唱《莲花落》。”

张灵道:“那有什么难的,回头我教你。”他拍拍文徵明的肩膀调侃,“看到没有,你才不时不合群的那个,从知道文哥儿在京师摆摊开始,我就晓得他和我们是一路人!”

文徵明无奈说道:“对对对,你们几个最合得来。”

张灵道:“不必太难过,我们也是打心里把你当好朋友的!”

文哥儿也在旁边应和:“好师兄!”

文徵明:“…………”

算了,随他们去吧,他又不是没劝过唐寅他们几个。

一行人说说笑笑地来到唐寅家,祝允明赶巧也在那儿,显见是特意过来陪伴唐寅的。

比起第一次见面时的意气风发,唐寅看起来消瘦了不少。

任谁家里人接二连离世,状态都不会太好,何况唐寅几乎算是一年之内痛失数位至亲。

他甚至多了不少白发。

文哥儿一路上还挺开心的,看到唐寅这样的状态后马上不说笑了,跟张灵他们一起凑过去围着唐寅安慰。

祝允明已经开导唐寅很久了,他跟张灵现在几乎轮流住在唐寅家,就怕唐寅遭此挫折真的会一蹶不振。

唐寅看着围坐一圈的几个好友,心情确实好了不少。

他少年时仗着有家里人兜底,做什么都很随意,让娶亲便娶亲,该玩乐还是玩乐,如今骤然失去父母妻儿,他每天夜里都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唐寅喝了口淡而无味的茶水,抬眸对文哥儿几人说道:“我没事,你们不用为我担心。”

文哥儿道:“即便今年不能应试,你可不能松懈。”他开始大言不惭,“我跟你讲,我今年就回余姚去参加岁试,然后看看能不能应今年的乡试。要是我能去应试的话,可比你下场早了!”

分明是没确定的事,到了唐寅面前愣是被他说得仿佛已经板上钉钉似的。

唐寅听了着实有些诧异。

“你今年就要下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