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了起来,脊背也在抬头的过程中挺直了起来,前者请罪的人果然生得一张清雅的面孔,如黑潭般深幽的星眸,剑眉斜飞,皮肤白皙,脸部的轮廓透着几分说不出的清冷,然而那内蕴的气息,却带着奇异而矛盾的温柔感觉,跪着的身子不属于壮硕型,甚至还带了几分少年刚长成青年时的半纤细,让人忍不住会对他起怜惜之情。

但是我更知道,人不能被表面的模样所欺骗,事实上的他,是属于我手下六大悍将中出手最狠也最无情的一个,也是血楼六堂之的邪堂堂主——水离忧。

而为他求请的那个,却长着一张极漂亮的面容,凤眸如丝,肌肤如玉,连微张的红唇都带着几分欲语还休的味道,很典型的一张女性杀手的脸,而他正是血楼旗下六大堂中的药堂堂主尉迟修。

我的手指带着点轻佻的托抬起了水离忧的下巴,让他的头抬得更高些,注视了他的半晌,看着他从最初的强做镇定,到随后而来的微微颤抖,到如今的有些认命,我的目中,兴趣就更深了几分。

“其他人都退下吧!”

我的手指还托在水离忧的下巴上,我说的‘其他人’自然是不包括他在内的,尉迟修还想说点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敢说一句。

反倒是跪倒在最后的刑堂堂主莫清欢低声恭敬的问了一声,“主上,王云阳这个叛徒该如何处置?”

我斜眼睥了过去,眉头没动一下,“这也用本座教?”

“属下明白了!”我清楚的看到莫清欢颤抖瑟缩了一下的身子,这人对叛徒的手段多的江湖人得罪了血楼的,情愿咬舌自尽,也好过落到他手里挨一顿刑罚,可见他令人恐怖到什么程度,如今却因为我的一句话而害怕至如此模样,我不是不知道以前的这个自己,是如何的有用之不尽的手段,事实上现在这些手段依旧存在大脑中,然而我真的成了她,反而有点心寒这样的处事风格,因为若我永远按照她原来的方式活下去的话,将永远与幸福无缘!

而这,却是我不能接受的!

既然如今我成了她,我取代了她,那么以后一切都只能按照我的行事规矩来!

虽然他们可能会有一点不习惯,不过想来也没胆子敢置疑我的决定,毕竟这个王云阳的下场便是证明,证明我即便闲散了几分,依旧有着随时可以毁灭他们的力量。

在我的话落后,一时间,跪倒的六堂十二阁的领头人,除了我手指下的水离忧,还一动不动外,其他人全部都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间房间。

多了他们和少了他们,于我的这间卧房原来的清寂相比,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我放开了他的脸,回身往床对面书案前的一张软榻边走去,慵懒的斜躺了下来,朝他勾勾手指,“过来!”

我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想防备,又不敢防备我的起身走了过来,在我身前的地方再度蹲跪了下来,我用一只手支着头,一只手闲适的放在腰侧,眼眸半闭了起来,语声低迷的道,“帮我捏捏腿!”

他似乎有些惊讶我没有折磨他,反而说出这样的话,楞在那里好半晌,反应全无,我睁开眼睛,有些凌厉的看了他一眼,鼻音以冷然和质疑的意味往上扬了一个声调,“恩?”

“是,主上!”他似乎这才回过神来,心胆已经被吓得不清,立即把有些僵硬的手指放到我的小腿上,开始按摩了起来。

说真话,他的按摩技术实在很糟糕,恐怕连最基本的按摩房的学徒的手艺,都要比他好太多了,然而我却还是闭上了眼睛,催眠我自己总要给他一个适应自己的机会,所以我没有出声,想着不过叫他按摩一下,他便吓得像是他自己见了鬼一般,看来想要颠覆所有手下,我在他们心目中过往的形象并不件容易的事了。

许是我闭上了眼睛,全然放松的模样让他也总算适应了一些,慢慢的,那有力而修长的手指也不再像最初那般僵硬了,开始有点柔缓了,只是我很想睁开眼睛告诉他,能不能不要一直在一个地方重复的按压,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