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阴沉沉的,没有一丝风,光秃秃的树木,耸立着,显得无比的寂落,使人见了,心情就无比的压抑、郁闷。X更新最快

此时已经是正月二十,往年之时,洛阳的天气已经开始转暖,可是今年却不知为何,还是依旧的寒冷,也没有几次放睛的天气。

在长孙无忌来到厅中之后,杨倓知道,长孙夫人一家人也听闻了此事。看似简单的一件事,背后却有着无比的凶险,杨倓也不敢大意,直接带着他们来到了自己的书房之中,同时让雄阔海守住门口,并交待,温大雅几人来后,不必通禀,可直接进来。

在进入书房中后,杨倓面露郑重之色,对长孙无忌说道:“四郎,伯母与观音婢她们还好吗?伯母不会因此事而动怒吧!你要劝导伯母,不必多想,此事本王定会处理妥当。”

“王爷不必为家母担心,无忌已经将个中厉害与家母讲清,无忌来此,也是有家母与观音婢之托,让王爷不必为她们两人担心。”

杨倓与温彦博两人听了之后,都点了点头。温彦博对长孙无盐能如此,在吃惊的同时,心中也暗自高兴。未来燕王府的女主人,能如此贤淑,是燕王府之福,同时也是他们这些属下之福。

温彦博对长孙无忌深情的说道:“无忌,你们对燕王能如此的信任与支持,是燕王之福。但此事并非表面这样简单。不知无忌对此怎么看。”

长孙无忌泯了一口茶,然后将茶轻轻的放在前面的矮几之上,慢条斯理的说道:“正如温先生所言,此事表面之上,只是牵扯到燕王府、裴家与长孙家。

但细想之下,设此计之人,到底目的为何?是想通过此事诋毁燕王?那背后主谋之人无非就是齐王与越王两处。

这样做的目的非常的明显。其一就是离间燕王与裴氏及长孙氏。燕王立府不久,在朝中没有任何的根基。通过上元节之事,王爷与裴府之人拉上关系,这是有些人不愿看到的。此计看似简单,但却并不易破之。一旦离间成功,那王爷与裴氏之间就会产生龌龊。

反观我长孙家,虽然母当年一怒之下,离开长孙府,来到舅父家中,好像没有了任何关系,旦背后是撇不清楚的。一旦王爷有事,以无忌对二兄的了解,一定会落井下石的。

其二就是釜底抽薪,王爷现在所依仗者,只有当今皇上。通过皇上与皇后成婚至今,后宫被皇上宠幸之人也没有几个,可见皇上对皇后娘娘的情义。这也就说明皇上对女色方面有自己的看法。要是让皇上认为王爷是一好色之人,那一定会失宠于皇上。王爷要是没有皇上的支持,那就成了无根之萍,也就失去了对储位的竞争。

如果目的不是燕王,那又会是什么呢?那针对的就应该是裴小姐,让别人都知道王爷看上裴小姐,那试想还有哪一家会裴家提婚呢?但如果让裴小姐做王爷的侧妃,那裴家肯定不会同意,如此裴小姐……”

杨倓听着长孙无忌的分析,心中也在琢磨,真的就像是长孙无忌说得那样吗?看似很有道理,可细想之下,长孙无忌所说的第一个假设就有些不可呢。

杨广难道是傻子不成,这么浅显的计策,还能瞒得过杨广吗?杨广要是如此无能,那当年也不可搬倒太子杨勇。

自己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孩,要说自己此时就沉迷于女色之上,杨广应该是不会相信的。这一点,即使是杨暕与小刘良娣看不出来,那他们的那些狗头军师们还看不出来吗?答案是肯定的。

至于对付裴小姐,那也就只有宇文成趾才会想出这么低劣的计策。宇文述老奸巨滑,裴世矩老谋深算,并且两人还都是大隋的权臣。宇文述肯定不会如此得罪裴氏的。

那还会有什么目的呢?会不会是有人针对长孙母子三人呢?应该不会吧!长孙夫人自从离开长孙府之后,除了这次为了长孙无忌与观音婢,一直做事都很低调,应该不会与什么人结下仇怨吧!这可还牵扯到皇室。那会是什么目的呢?杨倓的脑中也是一团的迷惑。理不出一点的头绪来。

就在三人分析之时,燕王师温大雅、燕王府让簿高俭、徐世绩、尚师徒与杨平等人也都先后来到书房之中。

众人对是何人所为,也都没有一个准确的说法。一时之间,都陷入了深默之中。

过了一会儿,杨倓咳嗽了一声,说道:“依本王看,我们一时也拿不准是何人所为。但是既然有人已经向我们出招了,那我们也只得接下。

至于是何人所做,我们可以慢慢再查,但唯今紧要之事,我们将如何化解眼前之局,不能任由流言如此有意下去。”

众人听了杨倓的话,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但却谁都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尚师徒见众人都沉默,就说道:“主上,诸位,徒这里到是有一个主意,就是不知道可不可行!”

杨倓听了,对尚师徒说道:“师徒,有什么办法先说来听听,可行的话正好,不可行也没有什么关系。”

“主人,现在洛阳城之中,都已经将此事传开,没有也变成有了。属下的意思,主上不如就此向皇上请求,纳裴小姐为侧王妃,这样一来,主上与裴氏有姻亲关系,那就会成为主上的一大外力,同时也可安裴氏之心。流言止于智者,主上与裴小姐之事定了,那些传言久了,也就会自然而止了……”

“不可!”还没有等尚师徒说完,燕王师温大雅就给打断了,然后看了看高俭与长孙无忌,说道:“如此,那长孙夫人与长孙姑娘会如何想,咱们先不用管。可世人一定会认为主上是一位好色之人,主上的声望将会受损。所谓三人成虎,日久天长,皇上也难免会有所影响,那对主上将会非常不利。再有,裴氏又怎么会同意此事呢!具听闻,裴小姐可是裴老夫人的心头之肉,甚是疼爱,所以此法行不通。”

尚师徒听了之后,脸上一红,也觉得自己欠考虑,歉意的看向了高俭与长孙无忌,怕两人多想。

温彦博陷入沉思之中,而长孙无忌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杨倓看了,对长孙无忌说道:“四郎,师徒也只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你们也不用多想。在这书房之中,都是本王最信任之人,四郎有什么也不防直说出来,我们大家再行商榷。”

长孙无忌郑重的说道:“王爷,无忌知道尚将军是在王爷考虑,无忌并不是要怪罪尚将军什么?相反,无忌为王爷谋,到觉得尚将军之法,并非不可行。”

“无忌说得对,属下也认为尚将之法只要稍做改动,未必不可行,但关键是要看裴家是否同意,以裴侍郎之眼光,此等劣计给定瞒不过裴侍郎。裴行俨来咱们府上,裴侍郎肯定知道,之所以没有阻拦,无非是做个姿态给外人看。

属下之所以让王爷晚上去裴府,就是要试探一下裴侍郎是个什么态度……”温彦博说道这里,止住了话头,看向了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知道温彦博的顾虑,其实刚才温彦博故作沉思之态,就已经想好,只是碍于高俭与长孙无忌在,没有直接说出来,见长孙无忌率先开口,才接着说了。

“温先生不用顾虑,此事在来这里之前,无忌就己经与家母商量过了。只要王爷不让观音婢受委屈,家母并不反对此事。”

杨伙听了,站起身来,郑重的向长孙无忌身施一礼,说道:“这一礼是本王谢过长孙夫人,处处为本王考虑。本王绝不会让观音婢受一点委屈的。”

温彦博待杨倓说完之后,接着道:“主上,此事一是要看裴氏态度,其二,主上还要进宫,将此事如实禀报皇上,让皇上给主上拿主意。属下相信,只要皇上出面,那此事定会圆满解决。”

杨倓最后说道:“好,我们就如此行事。杨平,你安排下去,在洛阳城中暗中查访此事,是从哪日何处传出来的!

本王本不想多生是非,怎奈我欲静,风摧之。看起了是本王错了,仁义不等于软弱。此事之后,就让人知道,什么叫人不犯吾,吾不犯人,人若犯吾,百倍还之。”

杨倓说道此,脸色阴沉似水,两眼寒光慑人,本来暖如春的书房,让人如堕冰窖之中。

定下策略之后,杨倓说道:“四郎、温长史与杨平暂留一下,本王这里还有一些事情要交待与你们两人。”

待其他人留开之后,杨倓向长孙无忌问道:“四郎,宅院修缮的怎么样了?可选了吉日?什么时候搬过去?”

“谢王爷关怀,此处宅院并无什么损坏之处,只需重新粉刷一遍即可。再有十天半个月的也就差不多,家母想要在二月二日搬进新宅。新宅与舅父府坻相邻,都在铜驼坊,与王爷这里也不远。”长孙无忌回道。

“四郎,修缮房屋之事,你就不用不操心了,本王这里出了这件事,人手明显不足,你就先过来吧!新宅那边本王会让杨安过去。”

“一切按王爷吩咐。本来这些也不是无忌专长,也只是过去看看罢了。那我明日就来府中。”长孙无忌脸上带着一丝的兴奋。

杨倓又说道:“经过这几次事情,本王思虑,咱们燕王府的消息太不灵通了。此次事情要不是裴大郎过来,本王还不知道,如此,我们做事就太过被动了。

所以,本王想将原来父王留下的一些老斥候,重新整顿,建立一个我们燕王府的情报网。先对洛阳的各种情报进行收集,这样的话,就会有大量的情况汇集过来,需要分析整理,杨平就不适合了,所以,本王打算由温先生负责此事,无忌为温先生的副手,协助温先生……”

温彦博与长孙无忌两人先是一惊,随后又是一喜。惊得是杨倓会突然有此举动,如果此事被皇上知道,那可就……

喜的事,杨倓的改变,让他们看到了杨倓欲争之心,给了他们这下属下希望。

杨倓再次看向长孙无忌,说道:“四郎,以你的聪明,应该知道本王让你参与燕王府情况工作的用意。但是,如果在今后,你胆敢利用手中权利,参与到本王内室之事,那本王也绝不会心慈手软。”

杨倓的话,虽然声音不大,但让长孙无忌听了,却有不寒而栗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