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拂面,暖气宜人。X更新最快在此之下,令人心情畅爽。

杨倓在画舫之上,看着两岸已是绿柳荫荫,回想刚出洛阳之时,杨柳才吐嫩芽,至今已过六七日时间。看着身穿彩衣,背拉彩带的纤女们,杨倓对此已经麻木。

抬眼前眺,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游船画舫,走舸穿梭其间。而杨广的御船,为一艘五牙战船,船上分五层,高达百余尺,可容纳八百人,装饰华丽,彩稠飘舞,是这巨大船队之中,最为显眼的一艘。

杨倓回想昨日的荒唐,不禁莞尔。还好最后之时,理智战胜了冲动,最后相拥而眠。清早醒来,小丫头再没有了昨晚的大胆,羞色的掩面而去,早膳之时,也不敢再看自己。

杨倓摇了摇头,大声对身后的雄阔海说道:“大雄,我们上走舸,去御船之上。”

阔雄海应了一声,转身离去。杨倓刚要下去,就见温彦博走了过来,对杨倓叮嘱道:“王爷,越王与齐王都在御船之上,主上此去要多加小心,千万不可再意气用事。”

杨倓看着温彦博那略带乞求之情,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彦博先生放心,本王知道,事可一不可二,本王那日心意已尽。巡幸队伍已经出发,再无更改之理,多说也是无益,徒增皇祖父厌烦,与其如此,还不如让皇祖父高兴的巡幸。

至于齐王与越王,如果他们敢挑衅的话,哼哼,本王定会让他们知道本王的厉害。”杨倓说道这里,目露一丝狠色。

温彦博目送杨倓上了走舸,脸上带着笑容,转身离开了船头……

单说杨倓与雄阔海两人乘坐走舸,穿梭与大船之间,很快就到了杨广的龙船之旁,杨倓向五牙大船上高声喊道:“上面值日的侍卫请通禀一声,燕王杨倓求见陛下!”

五牙龙船上的侍卫看到是杨倓,面露敬佩之色。原因无他,皆因那日杨倓的劝谏。侍卫说道:“原来是燕王殿下,您请稍等片刻,我们这就去给您通禀。”说完,一路小跑,向楼内跑去……

工夫不大,只侍卫带着一名内监来到了船弦,杨倓抬头一看,原来是吴内侍,向上一抱拳。早有人将软梯放下,杨倓登上软梯,‘噔噔噔’几步就上了五牙龙船。

吴内侍上前低声说道:“燕王殿下,您怎么才来啊!到现在已经有近一个月时间了。陛下的气早就消了,常常叨念您呢。不过您也知道陛下的脾气,还是要多顺着陛下……”

“谢内侍提点。那日要不是内侍,本王还真不敢往下想……”杨倓对吴内侍说道。

“这些都是奴才应当的,以后燕王殿下千万不可如此了,那日要不是皇后娘娘在场……看奴才这张破嘴,事情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

吴内侍说道这里,看了一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王爷,您可要小心一些,齐王殿下与越王殿下都在里面……”

杨倓向吴内侍微微一点头,表示明白,而后在吴内侍的带领之下,进得船内。杨倓进来,见得船内宽阔,犹如大殿,里面装饰只能用奢华来形容。

杨倓见随帝杨广站坐在龙椅之上,面色威严,快走两步,撩衣跪倒在地,高声说道:“皇孙杨倓,叩见皇祖父,祝皇祖父身体安康,福如东海。”

杨广听了,冷哼一声,说道:“你少气朕两回,比什么都强。朕还以为,你不来见朕了呢……”

“都是皇孙不孝,惹皇祖父生气!皇孙哪能不见皇祖父呢!只是想等皇祖父气消来,再来拜见皇祖父。”杨倓跪在那里,诚恳的说道。

杨广经过这么长时间,以及萧皇后从中调解,气也早就消了,只等杨倓过来,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见杨倓还是很知趣,脸色也缓和了下来。

“起来吧!知错就好!你毕竟是朕的皇孙,朕是不会和你一般见识的。”杨广语气也缓和了下来。

杨倓再一次谢过杨广之后,站起身来。早有内监为杨倓准备好了座位,杨倓过去之后,坐了下来。一旁的裴世矩正向这里看来,杨倓感觉到,向裴世矩微微一点头,裴世矩也会意一笑。

这时杨广说道:“今日就先议到这儿吧!齐王、燕王、宇文爱卿、苏爱卿、两位裴爱卿、虞爱卿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吧!”

待其他大臣走了之后,杨广也站了起来,说道:“今日朕心情愉悦,与几位爱卿小酌一杯,共赏歌舞。”说完带头向楼上而去,几人也跟随而上。

待得三层,里面布置得另是一番景致,给人一种温逸之感。杨倓进得里面之时,见萧后正在里面,旁边正是越王杨侗,陪着说话,还有一人,让杨倓看了就是一愣,疑惑的看向了杨广。

“你呀!就知自己,你皇祖母命人将长孙姑娘接来,一直在这船上,陪你皇祖母,可见你皇祖母一片心,你却一点不知。”杨广平和的说道。

杨倓嘿嘿一笑,对杨广说道:“皇孙就知道,皇祖父与皇祖母最疼皇孙了。”

杨广听了,脸上也露出了笑意。但一旁的齐王杨暕,脸上闪过一丝愠钯色,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杨广在自己的正位之上坐下,众人向萧皇后见过礼。萧皇后一见杨倓也在其中,脸上笑意更浓,动情的说道:“倓儿来了!来了就好。”

说到着,眼圈微微发红,然后又说道:“来,坐到皇祖母旁边,与长孙姑娘一起。”

杨倓谢过之后,在萧皇后的旁边坐下,萧皇后问道:“倓儿,这些时日过得可好?”

“不好!经常想念皇祖母,但又怕皇祖父怒气未消,所以也不敢看皇祖来。”杨倓有些撒娇的对萧皇后说道。

萧皇后旁边的越王杨侗,虽然只有十岁,但生在帝王家,都比较早熟。还因为前段时间的流言案,使得他的母亲小刘良娣被罚,所以对杨倓也是怀恨在心。见杨倓被萧皇后如此宠爱,心中当然怨念更盛。

“听闻王兄昨日在画舫之中,作了一首诗,连温先生都称绝,不知王兄可否再诵一遍,也让王弟长长见识呢。”杨侗稚嫩的说道。

长孙无盐这些日子,一直在这龙船之中,陪伴萧皇后。而杨侗由于小刘良娣此次受罚,所以不能随同,杨侗也在龙船之中,两人经常见面,但长孙无盐总感觉这个杨侗年纪虽小,但却甚有心机。见杨侗如此,长孙无盐在底下,轻轻的拉了拉杨倓的衣袖,意思是让杨倓小心。

杨倓在底下轻轻的拍了拍长孙无盐的小手,然后说道:“王弟有心了,没有想到,昨日王兄在画舫中的一首劣作,只一晚上的时间,王弟就知道了,王兄自愧不如啊!”

在杨侗旁边的杨广,也听到了两兄弟的对话,转过脸来,笑着问道:“倓儿又有雅作!诵来听听,朕看倓儿做得如何!”

杨倓微微一笑,对杨广说道:“皇孙只是昨日饮酒之时的拙作,以助酒兴,到要让皇祖父见笑了。”杨倓说完,朗声将昨日之诗再次念出。

“好,好一个‘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一句道出前朝文骨。难怪温大雅都为之称颂,确实当浮一大白。”杨广听完之后,首先高声喝彩。

“陛下,臣妾更喜欢那句‘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直指内心,道尽愁绪。”萧皇后也是有感而发,对杨广说道。

下面众位大臣,见杨广与萧皇后都称赞,也都纷纷叫好。而杨侗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对杨倓说道:“王兄,王弟有一事不明,不知当问不不汉问?”

杨倓微微一笑,对杨侗说道:“王弟觉得可问,那就提出,有何当不当的,你我可是兄弟,王兄还有怪罪于你之理。”

杨广听了杨倓的话,微微的点了点头,心中对杨倓很是赞许,有长兄的样子。

杨侗说道:“王兄,王弟不知,王兄如此的年纪,为什么有这么多的愁,这么多的烦心之事呢?难到是因为……”

“侗儿,你在说什么呢?小小纪,可无遮拦的,倓儿不要与他一般的见识。”萧皇后没有想到,杨广与杨倓两人关系刚刚缓解,这个杨侗又提了起来,下面陪坐的大臣,心也都为之一紧。而杨广则相眼微迷,很有深意的看着杨倓。

杨倓微微一笑,对杨侗说道:“王弟,你的年纪还小,怎可知王兄之愁,之忧!王兄之忧,是我大隋北方有突厥强敌,长有虎视之心,东北高丽也有不臣之意。王兄所愁者,是如今年纪还小,不能为皇祖父分忧。王兄所盼者,唯有早些长大,为皇祖父北挡东杀,除尽不臣……”

杨倓说道这里,身上不由得散发出一服舍我其谁的气势,杨侗听了,气为之一夺,一脸的沮丧之情。

长孙无盐在杨倓的旁边,两手紧紧的攥在一起,放在胸口之处,脸颊红润,一脸的崇拜之情,痴痴的看着杨倓,心如小鹿,‘嘭嘭’的急跳……

杨倓有些挑衅的看着杨侗,好像长辈教导晚辈的语气,说道:“王弟,现在可要好好练习骑射,到时王兄带你杀尽胡虏。”

杨侗也知道,在在此诗上纠缠下去,会令自己更加的难堪,向杨倓挤出一丝笑容,说道:“王兄真是志向高远,王弟佩服。王兄文采高绝,此时此景,不知王兄可有佳作,让我等大饱耳福呢?”

杨广听了,也带着希冀之色,对杨倓说道:“倓儿,你每出一诗,必是精绝,但皇祖父却还没有亲眼所见,今日可有诗兴,在此作得一首?”

杨倓对杨广说道:“皇祖父,诗需灵感,皇孙只能免力试之,请皇祖父不要见笑。”

说完,杨倓站起身来,负手而立,远望船外,此时的厅中,已经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杨倓慢慢启中,“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看去台将,若个书生万户侯?”杨倓诵完之后,玩味的看着杨侗……

此时的杨侗,袖中双拳紧握,脸色发红,显然已经被击怒到了极点,但还是在强自忍着。

“好一个‘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一句道出大隋将士之心愿。宇述也是行伍之身,为此诗,当敬燕王殿下一杯。”说完端起酒杯,遥空敬向杨倓。

杨倓也爽快的端起酒杯,大声说道:“宇文上述柱国乃大隋之功臣,倓当敬宇文上柱国。”说完一饮而尽,亮出了杯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