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郡行宫,虽然不能与两京的皇宫相比,但朝会大殿,自也是宏伟壮观。X更新最快

大殿之中,此时的隋帝杨广还没有升殿,众大臣已经到齐等分列两厢。杨倓列在文臣之列,齐王杨暕之下,旁边则为纳言苏威。这是杨倓第一次正式参加朝会,心中难免有一些忐忑,不知所措。

只得偷看别人,看了看纳言苏威,在那里两眼微闭,老神在在,就如没有睡醒一般,杨倓也有样学样,目视下方,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不为外物所动,但两耳却是支楞着,听着朝堂之上的动静。

而在杨倓头前的齐王杨暕,两眉拧成了‘川’字。他怎么也参与朝会来了。难道真如桓先生猜测的一般,父皇要重用于他?

真是没有想到,这个杨倓的命还真够大的,上次中毒剑,本要归天,去不知从哪蹦出一个药王来。这次被打下悬崖,还不被摔个粉身碎骨!没有想到,这十日之后,又活着回来了。今天还来参加朝会了。

难道父王真的要厌弃于本王吗?先换这幽州总管,用了杨侗的人,现在又要重用杨倓。难道父王真的要舍弃儿子,而立孙子吗?

不行,本王不能束手待毙。不能按桓先生的策略,静观其变,如此一来,本王就太被动了。本王要相机而动。

“陛下驾到!”

随着尖细的喊声之后,隋帝杨广头带十二琪皮弁,身穿冕服,肩担日月,背负星辰,迈着四方步走进大殿,待坐稳之后,众大臣同时行三拜九叩大礼,三呼万岁。

杨广挥手道“众卿平身。”

众位大臣起身,两次按部就班,分列两厢。杨倓也随着大流,站回了原处。

看着杨广的这一身行头,杨倓真替杨广热得慌。这大夏天的,穿成这个样子,也不怕长痱子。还肩担日月,背星辰,身前高山大川的,听着就让人累。

就在杨倓腹诽之际,朝会正式开始,先是六部汇报各部内情况。最后是兵部尚书段文振,这也是今日朝会的重头戏之一。

因此时的大隋,正在全国动兵,齐江琢郡,所以兵部之事也是最多,如征兵、运粮、军械等等,都将由兵部统筹。

待六部汇报完之后,又有大理寺等,已近两个时辰,但看样子,完事还要一段时间。听杨倓已经昏昏欲睡。

还好,早辰无双为自己准备了丰盛的早点,自己吃得还比较饱。到得最后,无双怕朝会时间长,自己饿着,非要让自己加了一碗粳米粥,现在却管了大用。

心中暗自庆幸,有了无双还真是好,这些日常锁事,都不用自己操心。也不知无盐昨晚在宫中可好?见自己平安之后,心情也应该好了。

杨倓想到两人,又不由得想到依依,想着她那诱人的朱唇,想到了洞中两人的种种。手不由得摸了摸胸前,虽然蟒鳞软甲穿在内里,但杨倓也仿佛感觉到了依依的体温。

她也应该离开洞中了吧!可她一个小女子,独自己行走江湖,也真是让人不放心。依依,本王就要掌兵权了,这是本王迈出的第一步,相信我们相见的日子不会太远了。

就在杨倓胡思乱想之时,大殿之内突然安静了下来,杨倓就是一愣,要散朝了吗?不由得偷瞄了旁边的纳言苏威,见没有动的意思。又偷偷向上看去,见杨广双手虚按龙案。原来是杨广要做工作总结了。

“刑部郭爱卿,广法寺一案,如今也有十日,可有何进展,由其是那首恶,可有何消息了吗?”

杨广看着出班的刑部尚书郭文懿,平淡的说道。脸上看不出一丝的喜恶。这让一些明眼中看后,都不由得心中一颤。

杨倓并没有做何多想,只是觉得与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在冷眼旁观。心中却道,就凭刑部那些个废物们,也能摸得着瘦猴的影子。

果不出杨倓所料。刑部尚书郭文懿奏道:“回陛下,臣等这十日来,已经找得数百逆军,但是首恶还没有发现宗迹。

但臣正派人审讯这些逆贼,相信大刑之下,他们很快就会招出那首恶的下落。请陛下再给臣一些时日,定会抓到首恶之贼。”

‘啪’,杨广一拍龙案,大怒道:“十日时间,首恶还不知踪迹,你们要到什么时候还能查到?难道要等到他再来刺杀朕的时候吗?”

郭文懿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帝王,翻脸比翻书还要快,说震怒就震怒。吓得郭文懿‘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额头也见了汗。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是臣无能,未能及时为陛下分忧。请陛下再宽限些时日,臣必能查到首恶。”

“启奏陛下,臣御使大夫卫玄有本。”

很多大臣都是一阵的错愕,没有想到,在这位喜怒无常的君王大为震怒之时,还有人赶出来,这不是再给自己找麻烦吗?

“承上来!”

杨广旨下,早有内监接过御史大夫卫玄的奏章,快步走了上来,低着头,双手承到杨广面前。

杨广接过奏章,打开看时,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这让下面的大臣不由得都提起了心,不知道这个御史大夫卫玄写了些什么!

杨广看完奏折之后,慢慢的合上,看了一眼下面的御使大夫卫玄,而后又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刑部尚书郭文懿。

“卫爱卿,你这折上所奏,可都属实。”

御使大夫卫玄见杨广问,立即跪下道:“回陛下,臣奏折之上所书,如有半字不符,臣甘愿领罪。”

这可急坏了在一旁的齐王杨暕。卫玄乃杨暕之人,曾多次上书,力主杨暕入主东宫,但杨广却一直未与理采。

杨暕也不知卫玄这奏折之上写了些什么东西。心中不由得怪起了卫玄。你这个卫玄,昨天吃错了什么药,怎么也不事先通知本王一声。

就在这时,杨广猛的站了起来,对着刑部尚书郭文懿大吼道:“郭文懿,你就是这样欺瞒于朕的吗?你自己看看,你们都做了些什么好事!”

说着将御史大夫卫玄的奏折拽了下来。郭文懿跪爬着,捡起了奏折,迅速的扫了几眼,看完之后,脑袋‘嗡’的一声,好悬没晕过去。

“陛下,陛下请听臣讲。臣所抓之人,或许有误,但臣却没有半点的私心。请陛下明查,请陛下明察啊!”

郭文懿一边说,一边不停的磕着头,只几下,额头就见了血。

两厢众位大臣都满脸的疑惑,不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都知这肯定是与广法寺之案有关。但如裴世矩这样的老狐狸,奸滑如宇文述之人,却都明白了过来。

杨广却不听刑部尚书郭文懿之语,冷哼了一声,说道:“这刑部,在你郭文懿的手中,成了什么样子,朕看你这个刑部尚书也不要做了。

传朕旨意,罢郭文懿刑部尚书之职,削职为民。任御史大夫卫玄,为刑部尚书之职。卫爱卿不李负朕之重望,与大理寺一起严查广法寺一案。”

杨倓第一次见识到,在朝堂之上,帝王的威仪,金口一开,定人生死。难怪这么多的人,为了这一把座位,争得死去活来。

齐王杨暕,愣愣的看着卫玄,随后又偷眼看向了杨广,使他已经糊糊涂了。父皇之心,到底如何?要说厌弃本王,可为什么又要用卫玄。难道父皇并没有抛弃本王。

不管齐王杨暕等人怎么想,杨广接下来道:“经广法寺一事,朕深感三千骁果军不足。所以朕决定,立一新军,与骁果军共同护卫中宫。”

杨广此话一出,下面诸位大臣都发出了低低的议论之声。但如杨暕、卢楚之辈,却都已经知道,杨广此举真正所指。

杨广继续说道:“原骁果军现更为左骁果军,宇文承基为左骁果郎将。再立右三千右骁果军,不知诸位爱卿意下如何?”

众位大臣都已经看出杨广心意已决,同时刚才杨广的怒火,也将他们都给震住,没人改出言反对。

“诸位爱卿,那不知何人出任这右骁果郎将适合呢?诸位爱卿可有合适人选?”杨广说完,眼睛不由得扫向了左卫大将军宇文述。

宇文述见杨广眼光向自己扫来,心中已经明白。同时心中也是一喜,在关键之时,陛下还是相信老夫的。

可还没有等宇文述出班,齐王杨暕却率先出班,奏道:“父王,儿臣举荐一人。此人弓马娴熟,战法骁勇,并且有统兵之经验。”

杨广一听,在龙椅上正了正身,问道:“皇儿所说何人,除却各卫将军之外,还有这样的人?皇儿说来听听!”

齐王杨暕见杨广面带奇色,心中一喜,觉得此事到有些可能,说道:“回父皇,此人乃京兆内史卫文升之弟,人称花刀将卫文通。”

齐王杨杨暕刚说完,左卫将军段达出班奏道:“启奏陛下,臣左卫将军段达与齐王殿下看法不同。花刀将卫文通确是骁勇善战,可现今却是潼关守将,潼关位置险要,拱卫东都。

此时正是陛下欲征高丽之时,然荥阳一带,却有翟让等人为乱,危及东都,正需卫文通此等悍将相挡,方能稳东都,不影响陛下征高丽大计。”

齐王杨暕听了,不由得皱了皱眉,瞪了左卫将军段达一眼,要是眼光可以杀人的话,相信这左卫将军段达已经死了无数次了。

“那依段爱卿之见,何人更为适合这右骁果郎将之位呢?”杨广向前欠身,向左卫将军段达问到。

“陛下,臣到是觉得有一人还算适合这右骁果郎将之位。此人想来,宇文上柱国也识得。乃是臣下一校尉,名叫宇文温,颇有才干,足可胜任这右骁果郎将之位。

宇文温乃是宇文上柱国族侄,家世清白,对陛心素有忠心。宇文上柱国是否同意末将看法呢?”

宇文述听到段达提到自己的族侄宇文温,心中就是一惊。心中暗道,老夫见你是越王之人,不想得罪越王,不想你却要在左卫清除老夫的亲信。

后听左卫将军段达如此一问,宇文述当时就有些愣住了,明知陛下已定燕王,可段达却举荐了宇文温。老夫如果附议段达之奏,那将令陛下不快,与燕王好不容易抹平的嫌隙,又将破裂,如果不同意段达的看法,那不就是说宇文温的忠心有问题了吗?这该让老夫如何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