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业大,也失去了积极向上的动力,只是凭着祖宗的功德。恩荫国子监监生。

满清南下,南京沦陷,王昌言运气较好逃回了原籍。一个国子监“荫监”的身份充其量也就是个举人档次,能担任琼州兵备道的官职完全属于平地百尺飞升,成为了琼州乡绅在当地的官场保护伞。

而在原本的历史中,王昌言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汉奸。在清兵进入海南的时候王昌言举家投降,并多次参与镇压海南各族人民的抗清起义,最后还是死于起义军之手,算是身败名裂。给祖宗丢尽了颜面。

今天王昌言不事公务,居然大摇大摆地穿街走巷,赶着好几大车的礼物来道贺,还故意以请教地方公务为由迟迟不走人。单论做人做官的本事。王昌言已经到家了,但却让赵有恒心里暗暗不快。

客人散尽,书房里,三十多岁的王昌言一表人才。一身官服官帽是派头十足,正对着书桌后的赵有恒恭敬地行弟子礼。

“恩师操劳国事,士民共知。学生才疏学浅无以分忧,夜不能寐……粤省一地虽远离兵凶,然圣人云居安而思危,方能久安。可如今流民遍野,粮价腾贵,诸事纷乱,仅以岭南一省之力,实难有所作为。国朝逢此危局,无心者醉生梦死,有心人却无门报效,学生甚为不安,还请恩师指点一二。”

王昌言似乎早有准备,先是一番拍马屁将赵有恒吹到天,然后又突然急转直下,对当前广东的局势大倒苦水。

静静看着这个一手提携起来的“学生”,赵有恒心里琢磨着对方刚才一番话,似乎听出了某些意思。

只是一番官样的勉励,评点了下王昌言在琼州任上的功绩,顺带着感谢王家这次送来的大礼,赵有恒就以公务为由结束了会谈。

……

……

入夜了,赵家书房里烛光通亮,赵有恒一身便服在房中走来走去,脚步凌乱,表情甚为阴沉,而坐在一侧的妻弟刘耀禹则沉默不语。

“老夫当初看他王家有心为国,牵头捐纳钱粮、协助地方操办新军有功,老夫自然有诺必应,上报朝廷,恩赏分明。否则区区一荫监,又有何能位居地方要职!”

“前有琼州乡绅子弟入新军,后有举荐王昌言为官。如今居然又为黄家、张家要官,当老夫是卖官鬻爵的严嵩之辈吗?!真是荒唐!”

赵有恒走累了,停下脚步,用手指着沉默不语的刘耀禹,语气十分严厉:“老夫看重的,是你九弟的能耐,是南海公司这些年扶民兴业的善义之功,朝廷都看在眼里!若以捐纳钱粮多寡来求官,必陷老夫于不义!”

“谁不知定安的王家、黄家和儋州的张家这些年频频联姻,已然一体,琼州之中唯此三家跋扈有加,四下圈地围山有如自家后院,合股结社之风遍及地方乡绅官吏,老夫若不是看在琼州民业大兴的份上,看在你的面上,早已拿办!若再不知足,休怪老夫翻脸不认人!”

说完,赵有恒气呼呼地坐回位上,端着茶大口喝了起来,不再看刘耀禹一眼。

一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