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 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即便是薛平, 也很难说便对朝廷是忠心耿耿而完全没有自己的考量。但高象升此人,当真是没有为自己考虑过。

李泽知道自己不是忠臣,甚至可以说自己是一个利益至上者,但这并不妨碍他对于忠臣这类生物表示敬佩,并且想要挖空心思地将这些人拉拢过来。

“请坐,高将军!”李泽笑吟吟地道:“要是薛侍郎知道你单独来找我,只怕会不高兴的。”

高象升拱手见了一个礼,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笑道:“薛侍郎心里明白得很,我这个中军护军是另有职责的。”

“监视他,或者是我!”

“兼而有之。”高象升坦然道:“李帅自然也明白这一点,我平均每三天,便会向长安发一份报告,当然,如果李帅介意,我也会将这些报告先给李帅看。”

李泽大笑:“那你这位监门卫中郎将可就失职了。”

“节帅,如果真有什么不利于你的言语,我想也不会用这种半公开的公文发送出去吧!”高象升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

“你呀你!”李泽指着对方笑道:“也就是我能容你,也就是薛平性子好,换一个人,不找个机会弄死你,那才是怪事。”

“我对李帅有用处。像李帅这样的人,岂会用简单的把人宰了这种方法来解决问题?”高象升不动声色地拍着马屁。

“你还别说,这还真是一劳永逸的办法。”李泽笑着:“说吧,来找我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反正一看到你,我就知道一定要出大事了。”

“的确是大事!”高象升脸上的笑容敛去,“河东那边,有些不稳。”

李泽一怔,河东不稳,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河东要是出了问题,就代表着接下来,他将要独自承受张仲武的压力了。

“高骈出了什么事?”他敏锐地意识到,一定是高骈出了问题,否则以高骈的能力,断然是不会出这种事情的。

“我也是刚刚接到消息。高骈病重。”高象升叹了一口气:“高骈自己也知道兹事体大,河东节镇将这件事瞒得密不透风,但这世上,终是没有不透风的墙,现在我知道了,河东的那些大人物们,只怕也已经知道了。”

“到了何种地步?”李泽的心情顿时沉重起来,河东高骈麾下,控制着近六万甲士,是朝廷在北地最大的一股力量,但这六万甲士隶属于天兵军、大同军、横野军、岢岚军、云中守捉及忻州、代州、岚州三地,高骈这位节镇不像李泽的老爹那样一刀一枪拼出来的,麾下大将皆是自己人,高骈是朝廷空降过去的,能将这些兵马整合在一齐,全靠着高骈个人的资历与人格魅力,有他在,河东便是朝廷的河东,没有了高骈,只怕河东立马便会变成一盘散沙。

“目前还不清楚,但只怕是不太妙!”高象升道:“我已经派人过去了。希望能尽早带回来消息。”

李泽有些烦燥地在屋里走了好几圈这才站定,“既然你也已经收到了消息,只怕张仲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