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李浩带领的驻守棣州的武威三千甲兵。

他等了足足两天,才等了这支队伍。

原本以为他们这里叛乱的消息一泄露出去,李浩必然率领三千甲兵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平叛,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准备妥当的商河县,必然能给仓促而来准备不足的武威兵以重创。哪里晓得,李浩居然慢吞吞地在两天之后才赶了过来。

慢,对于此刻的田崇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因为他此刻已经看得很清楚,缓缓推进的李浩三千甲士的身后,是人数更多的府兵,而那些府兵,却是携带着各色各样的攻城器具。

“诸位,开弓没有回头箭!”全身甲胄的田崇转过身来,看着身后那些脸现惧色的同伴们,道:“此刻便是我们开城投降,也逃不脱法场一刀,大家别忘了,我们只需要支撑一天而已,候节镇的五千骑兵已经在路上了,到时候我们与李贼兵马激战正酣之时,数千骑兵自战场之后包抄上来,全歼他们何等容易?事到如今,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没有退路了,李泽待我等如猪狗,如果这一次我们抓不住机会,就只能被他当猪狗一般的宰了。战不战!”

“战!”这些各地汇集而来的地主豪强们或许想起了这两年来的煎熬,过去,他们过得是何等的写意,何等的酣畅,可李泽一来,他们一个个战战兢兢,生不如死。此刻被田崇一说,全身的血液顿时涌上脑袋,一个个挥舞着武器大声吼叫了起来。

“将那些人押上来!”随着田崇一声令下,数十个被五花大绑地人被推上了城头。这些人,自然就是武威派驻在商河的官员,既有官府系统的,也有义兴社系统的,此刻站在城头,有的泪流满面,有的闭目不语。

李浩的甲士停了下来,白的雪,黑的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身后的府兵一涌而上,一台台巨型投石机被迅速地安装起来,一台台的强弩被迅速地向前推进,当做完这一切的时候,甲兵再一次向前缓缓推进,距离城墙二百步,再次停了下来。

一名士兵再两名持盾的士兵保护之下,大步向前,站到了护城河的边缘,在盾牌的掩护之下,这名士兵露出了一个脑袋,向着城上大喊道:“商河的人听清楚了,武威大军已至,你们指望的内应,已经尽数成擒,你们希图的援军,也已经来不了啦,现在投降,节帅有好生之德,只诛首恶,从者不问,不罪及家人,如若愚顽不灵,一旦城破,玉石俱焚,可就要累及家族了。”

士兵的嗓门很大,在寒风之中,他的喊叫之声,城上城下都听得清清楚楚。

田崇大笑“真是笑话,李泽手段狠毒,当年一把火烧光德州的事情,大家忘记了吗?到了这个时候,还指望他能仁慈,放箭,射死他。”

城上立时箭如雨下,那十兵立时缩回了脑袋,在两面盾牌的掩护之下,缓缓退走。

“杀贼祭旗!”田崇厉声吼道。

几十柄横刀立时斩下,城头之上,那些被绑缚着的人,立时身首异处,坠下城墙。城上城下,齐声吼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