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

听着薛平这话, 薛坚一下子激动起来:“这能怪我吗?这能怪我吗?要不是薛想要杀了我, 我会起兵反抗吗?要不是薛想要诛除异己,会让魏博人乘虚而入吗?会让宣武人渔翁得利吗?你父亲辛苦一辈子打下来的江山,全都毁在了薛的手中,他是薛氏的罪人,哪怕死了,也必然无颜去见薛氏的列祖列宗。”

薛平一声冷笑:“五叔,这仅仅是二叔一个人的问题吗?二叔任昭义节帅,那是父亲临去之前的遗命,当时,杨知和他们想要推我上位,为了避免昭义内讧,我夜奔而去,就是要保全昭义作为一个整体存在。可是这些年来,你还有四叔他们,是怎么做的?如果不是你们一个个的桀骜不驯,试图与薛分庭抗礼,事情怎么会一步步地滑落到如今的局面?如果说谁是薛氏的罪人,二叔固然是最大的一个,你和四叔,难道就没有一点点问题吗?但凡你们能为大局着想,能为薛氏宗族着想,但凡你们肯退让一步,又怎么会像现在这样?薛氏现在算什么?是田氏的走狗,还是朱氏的走狗?”

“我也不想这样的。”薛坚泪如雨下。“可时至今日,又还能如何?”

“亡着补牢,为时未晚!”薛平冷冷地道:“我父亲在地下看着你呢,二叔已经死了,死者为大,我也不想再说什么了,但我们这些还活着的姓薛的人,不应该做点什么吗?”

“能做什么?”薛坚抹了一把眼泪,“我现在手上不到三千人马,就算加上裴知清也不过五千人,而潞州现在田氏兄弟掌握的兵马有多少吗?田氏兄弟,薛冲,薛雄,他们一共掌握着六万余兵马,而朱友贞从卫州各地调来的兵马,拢总算起来,已经超过了三万余人,整整十万人的大军,你觉得我能做什么?但凡我想做点什么,只怕还没有动作,便会被碾为齑粉了。”

薛平摇了摇头:“随意乱动当然不行,但如果在关键时刻,关键地点动上那么一动,那便具有四两拨千斤之功效,兵不在多,而在于精,时不在长,而在于点,五叔,潞州之局,你可以起到你应用的作用,把自己变成关键的那一点,一旦功成,你想要什么,又怎么会得不到呢?”

“你是要我倒向武威?”薛坚苦笑:“做他们的内应?”

“不是倒向武威,是忠于皇帝陛下。”薛平正色道:“我薛氏一门,一向忠于皇室。”

“皇帝都快要成翁中之鳖了,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明天起,我便要随着田平一起开拔,去围剿千牛卫了。田平带有一万士卒,再加上朱友贞从卫州方向围上来的兵马,皇帝长了翅膀也无法飞走。”

“五叔,你看事情,怎么就只看一隅而不看全局呢!”薛平冷笑道:“现在的潞州之局,又哪里只是皇帝的安危了?皇帝一行人只是位于最要害的那个点上而已,整个潞州也会因为这一件事,变成一个大战场,武威,河东,宣武全都搅了进来。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田悦大概也看到了这一点,所以集中了他几乎所有的兵力到了潞州,可朱温此时将他的全部精神都放在了攻打长安之上,只派了朱友贞前来协调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