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像原昭义节镇,魏博节镇这些地方,最基础的建设简直惨不忍睹啊,我们派出去的官员写回来的奏折之中便提到,每到雨季,即便是官道亦泥泞难行,河水动辄泛滥溃堤,查看本地县志,偶遇旱涝,便是饿殍遍野。即便城中有粮,有时竟也是无法运到受灾地方,眼睁睁地看着人饿死,读来听人叹息。以前我们管不着,现在都已经归了朝廷治下,我们怎么能放任这样的事情再次出现了。接下来,你要多跑跑,我们要把这些真正能解民生疾苦的事情放在第一位,今天做一件,明天做一件,总有做完的时候对不对?做一件,便能惠及一地百姓啊。”

唱着高调的李泽,浑然不在意薛平的脸色愈来愈苦。

薛平无法反对。

因为李泽正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向他指手划脚,你薛平年富力强,能力不错,怎么现在就能想着享福呢,你要多辛苦一下,解民之倒悬,民之疾苦才是正理啊。

此时的他,也想明白了李泽的用意。

对方是想用这些繁杂的事务困住他。想一想,如果镇州出了什么事情,太子出了什么事情,他薛平彼时却正在遥远的地方为了修建道路,兴修水利,整理河道而筹谋规划,即便得到了消息,等到赶回来,只怕黄花菜也就凉了。

赖在这里不走?

在其位,就要谋其政,否则办砸了事情,李泽正好光明正大地打发了自己,到时候按照律令把自己发配到一个偏远的地方去当一行刺史,当一个县令,自己去还是不去?说不定李泽正是这样想的,正等着自己犯错好收拾自己呢?

官场之上的这些鬼魅勾当,他见过的太多了。小心翼翼,百般防范都说不定中招,更何况自己一心二用呢?

干脆辞官不做?

保皇一系本来就实力薄弱,能在镇州小朝廷之中占据的位置廖廖无几,工部尚书好歹也是正三品,坐在这个位置之上,多多少少也是可以安插不少自己人的,真要不做,李泽只怕一边会假惺惺的挽留,一边马上使人替代了自己。

没有了位置,谈何影响力?

薛平有些失魂落魄地离开了节帅府。

李泽倒是按照之前的约定,给了韩琦兵部尚书的位置,但那是以削镇为代价的,李存忠能保有一卫大将军的位置,但原河东治下的地方治理权,却全都被收回了。接下来这些地方的治理权理,那些刺史,县令的位置,又是一项艰苦卓绝的斗争,要是连这些治理权都丢掉了,完全失去了对地方的掌控,那他们手中的筹码将进一步的缩小。

李泽对地方上的侵蚀手段,薛平可是深有体会的。像镇州,赵州这些地方,都是在无声无息之下便完成了更新换代,而沧州定州易州,除了战争手段之外,更多的则是从下到上的发起了改革,最终倒逼着原有的官员们一一黯然下台,被李泽一系人马取而代之。

义兴社,便是李泽手中一柄杀人不见血的刀。

河东现在老百姓的日子,比起原武威治下的百姓的日子,差得不是一星半点,而且现在的河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