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容满面的看向身边扶刀而立的大将, 自己麾下最能打的刘信达。

刘信达是典型的山东大汉, 身材高大魁梧,虽然已经年过五十,但往哪里一站,仍然是威风凛凛,他在平卢军中威名着著,是候希逸最为倚重的将领。

“节帅,这一仗,最为关键的还是水军。”刘信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唐军在棣州建设水军也不过是这两年的事情,与我们相比,还是有一点差距的,这也是我们唯一比唐军强的地方。如果水军能够扼守住黄河,那还有的一战,如果水军败了,形式恐怕就很不妙了。”

“十万大军,就这么不堪一战吗?”候希逸叹道。

“节帅,说起来是十万大军,但真正能用的最多三四万人,这这其中还有一万人在青州,真正在一线的精锐,只有两万人不到。”刘信达有些无奈地道:“即便如此,我们在装备,士气之上与唐军也无法比较。一旦唐军过河上岸,节帅便要另作打算了。”

“信达,万一唐军上岸,你能顶多久?”候希逸问道。

“节帅,最多半个月,一旦唐军上了岸,我便会将主力撤致滨州一带,以滨州为核心构建一道防线。”刘信达道,“希望在滨州能够坚持更长的时间,衮海,天平不会有援军过来吗?”

候希逸摇了摇头:“朱友贞说了,天平军面临着田平右金吾卫的威胁,压根儿就不敢抽调军队,衮海呢,本来就只剩下了一半主力,也不可能前来支援我们。”

“那他跑来干什么?”刘信达有些烦燥地道:“青州即便多了他这几千人马,又能济什么事?”

候希逸沉默不语。

“尽人事,听天命吧!”候希逸拍了拍刘信达的肩膀,“接下来我准备回青州了,你在滨州如果实在顶不住了,就撤退吧!跟着我一起去岭南,向训,还向我问起过你呢!”

刘信达苦笑了一声。

他自然是知道候希逸早就在准备后路了,其实由上到下,失败的气氛浓罩着每一个人,主帅都如此,更遑论下头的官兵了。

这些年来,对面的唐军几乎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特别是今年以来,在东北打得张仲武拱手投降,在西北,十几万吐蕃军全军覆灭,威名赫赫之下,让平卢军无论如何也兴不起能与对方匹敌的信心。

当真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候希逸上马带着他的卫队离去,刘信达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之中,这才大步回到了黄河边上的要塞之中,盯着地图之上蜿蜒布置的黄河防线看了半晌,才沉声道:“传令,召集各部将领会议。”

棣州,也已经进入到了战前的最后准备。驻扎在棣州城外的军队,已经一拨一拨地开拔离去,而更多的物资装备,也是每天络驿不绝地向着前方运送,城外满满当当的一个个的临时仓库,在极短的时间内,也变得空空荡荡,当然,在接下来的数天之内,他们又会被来自德州,沧州的物资重新填满。

这是秦诏第一次真正的在李泽的作战体系之中指挥作战。这让他感慨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