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言恫吓一番, 你们就怕了吗?”

“倒也不是怕。”丁慈摇头道:“即便没有水师, 但代超毕竟兵强马壮,陆上交手,我们实在不是对手,到时候即便在水上占据优势,依然是一个胶着局面,损失的,可都是我们自己啊。代超只不过是要我们称臣,纳粮上贡而已,不过是舍些钱财米粮。”

丁俭摇头道:“岳父,父亲,我们还失去了最重要的一样东西,气节。失去了这些东西,我们丁白两家,在以后的朝廷之中,有何脸面立足?说句不好听的话,将来朝廷一统天下之后,要秋后算帐,这便是我们两家的死穴。”

“大郎就笃定李泽一定会胜吗?”丁慈反问道。

丁俭坐了下来,喝了一口茶,看着白敏中道:“岳父,去岁我们荆南一共有多少收入?”

白敏中一怔,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丁慈,半晌才道:“大概有七八十万贯钱吧!”

“还真是不少!”丁俭失笑起来:“能比得上我在河中任刺史时的一个府的收入了。可是岳父,荆南节镇地盘要大得多,人丁更是十倍以计,为何收入这么少?只怕不是收入少,而是收入入府库的少啊!整个荆南,绝大部分的收入,都进了白家,丁家还有大大小小的豪绅的腰包了吧?”

白敏中与丁慈两人都恼火地盯着丁俭。

“那我再问岳父,这八十万贯之中,有多少是用在了荆南的老百姓身上了?”丁俭却是不以为意,接着问道。“比方说建桥修路,兴建水利,整修河道,辅穷济困,兴办学堂?”

屋里一片沉默。

丁俭长叹了一口气。

“这一次我回来,走的官道,破烂不堪,比之七年之前,还要不如。荆南啊,鱼米之乡,可沿途之上,乞丐随处可见,衣不蔽体者比比皆是。即便是江陵府中,此刻如果我们去街上走一走,无家可归者,只怕也是随处可见。”

丁奉干笑了一声:“总有一些懒汉不思劳作,总有一些人不善经营,这与你判定的李泽必胜,又有什么关系呢?”

“三叔,怎么会没有关系呢?”丁俭苦笑了一声,道:“先前我跟几位长辈说了,去岁朝廷收入七千万贯,您可知道,李相在民生之上投入了多少钱吗?”

“多少?”

“接近两千万贯。”丁俭道:“这些钱,便用在了我说的修桥铺路,兴建水利,辅穷济困,兴办学堂之上。”

众人再一次惊叹无语。

“其实在七年之前,北方除了极少数地方之外,还困顿无比,比我荆南大大不如,但七年过去了,当真是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亲眼目睹了这一切,所以,我死心塌地的决定为李相效力。因为我看到了希望。”丁俭由衷地道:“你们没有去过北方,所以压根儿就体会不到这一切。你们可知道,去年朝廷收入七千万贯,到了最后,节余多少吗?”

无人答话。

“朝廷最后节余不过两百万两而已。”丁俭笑看着诸人:“很吃惊吧?最初之时,我也不解,朝廷挣钱多,但花钱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