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杯,我一杯,片刻之间,一壶酒便去了大半,一边喝酒,一边说着当年一起与契丹人战斗的往事。

说到开心的时候,二人拍桌大笑。

说到悲伤的时候,二人相对垂泪。

说到激昂的时候,两人引吭高歌。

终于,还是说到了最后两人的决裂。

气氛陡然便寒冷了下来。

“当时你就那么不看好我吗?”张仲武闷闷地道:“如果有你辅佐,我未必便不能真正的做出一番事业来。”

公孙长明摇头:“那个时候,大唐气数未尽,你贸然起兵,失败是必然的。二来,你的确也没有人主之像,就算万一真成功了,于这天下黎明,也不是什么好事。”

“什么是人主之象?”张仲武冷笑:“成者为王败者寇,李泽那小子,就有人主之像么?”

公孙长明看着张仲武,道:“起初也不见得是有的,但这些年下来,却是愈来愈有人主之像了。现在我已经能确定,李泽,必将开创千古未有之大局面,一个崭新的,与过往决然不同的新的帝国将在他的手中诞生,或者,他真能开创一个万古传承的王朝出来。”

“自秦皇汉武传承以来,这天下,何曾有过超过三百年的王朝?还万古不易,公孙,牛皮吹得太大,是会破的!”张仲武大笑。

公孙长明很认真地看着张仲武道:“你觉得我是一个随意开玩笑的人吗?”

看着公孙长明认真的模样,张仲武不由得楞住了,这厮不会是认真的吧?

但无论如何,张仲武也是不信的。

“张大帅,当年你露出了造反的心思之后,我便断定你必败不是没有缘由的。”公孙长明道:“当时大唐还有一口气吊着,这个时候,任是谁先跳出来,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更何况,你所在的卢龙地处边陲,虽然军士骁勇,但经济却堪忧,人丁不足,就像你与高骈对阵的时候,高骈一败再败,但总是能卷土重来,而你呢,只不过是在易水河一场大败,就此元气大伤,再也无法恢复到全盛时期了。”

“你说大唐彼时气运未断,难道不到十年功夫,他们的气运就断了到头了吗?”张仲武是个武夫,他是不相信这些所谓的气运之说的。

“这就是你的原因了。简单点说,你就是这池水中的鲶鱼,因为你的这一蹦哒,李唐这最后一口气,终于全都用在了你的身上,然后彻底便断了。张大帅,你明白了吗?你的起兵,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不是李泽,也会是张泽王泽,你没有成功的可能的。”公孙长明认真地道。

张仲武仰天长叹:“为他人作嫁衣裳!”

“不错,大唐最后一点儿元气,在你这消耗光了。”公孙长明道:“随着高骈的病死,李唐终究是走到了尽头。”

“你怎么就觉得李泽能成事呢?”张仲武有些不解:“当时不管怎以看,成德都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最初我也没有觉得他能成什么事!”公孙长明笑道:“不过是欠了李安国一份人情,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