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货拖到了地头, 却会发现没有人来买货, 根本就不容许你进入当地的市场。而在你穷困潦倒无以为继的时候,北唐的人便会找上门来,用一个极低的价格,将他们经历九死一生才运到地头的货物收购下来。

每一趟都是亏本的。

郑裕这些人很长一段时间,都几乎是在免费地给北唐人当搬运工。

海上,彻底没有了这些人的活路。

生活逼得这些人不得不开始准备彻底放弃海上生涯而转到陆上另谋出路。可是事情又哪有这么容易呢,闽地,七山两水一分田,想在陆上谋生活更不容易,而且这些有限的资源,又都是有主之物,他们这些在海上讨生活的人,现在想到陆地之上来分一杯羹,必然要触动原本的那些利益圈子,怎么会如此轻易地得手呢?

哪里都是有争斗的。

也就是郑裕这些人自觉走投无路的时候,高象升找上了他们这些人。

从那以后,郑裕他们才又勉强地活了下来。

因为高象升给了他们一定的出海经营的配额。每年,北唐允许郑裕这些人能有一部分的船只出海,抵达了目的地,也不会再有强买强卖的现象发生。

但这些份额,也就能保证他们不死不活地勉强坚持着。

从那以后,每当郑裕他们为高象升提供一些有价值的东西之后,接下来就会多分得一点点配额作为奖赏。

经年累月下来,郑裕这些人,很清楚自己已经与北唐勾连成一体了。

其实于他们而言,也恨不得马上名正言顺地归于北唐,这样他们又可以正大光明地行走于海上了。

在他们势弱的这些年里,北唐的新晋海商们,所赚的钱,足以让所有人都眼红。每当郑裕行走在海上,看到遮天蔽日的北唐船队满载着货物驶向远方的时候,都嗟叹不已。与他们相比,现在闽地的海商,活脱脱的就像是一群叫花子。

高象升打开了蟹壳,直接用手指掏摸着里面的蟹黄,津津有味地吃着,直到把一个螃蟹内里掏摸干净了,这才道:“可是现在,我对你们的工作很不满意。早前布置的事情,到现在都还没有着落。你瞧,我都不得不亲自过来了。”

郑裕陪笑着道:“高公吩咐的事情,我们哪里敢有半分怠慢?只是这两个月,形势陡然紧张了起来,容家突然加强了管控,我们以前的一些门路,现在却是都走不通了。而且上个月,一支岭南军队直接开进了泉州。”

“你们不是没有办法,而是舍不得下血本吧!”高象升冷笑起来:“郑裕,我跟你说得很清楚了,想要加入大唐这个大家庭里来,没有投名状,可是行不通的。你以为这些年来咱们的这点子交易,就能让你们达到目的?错了,那些交易,只不过是一些微末之事,上不得台面的,你们想要上台面,那就得拿出点真东西来。”

郑裕不由得汗水涔涔而下。

“如今局势,想来你也看得明白,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了。”高象升冷然道:“要不然,以你闽地归了我大唐之后,你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