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篡旨以赢赌局的泾河龙王安心歇下。到了第二天,泾河龙王起身率领一众行云部将布雨臣工出了泾河,直至长安城九霄之上。他挨到那巳时方才布云,午时发雷,未时落雨,申时雨止,却只得三尺零四十点,改了一个时辰,克了三寸八点雨水。

雨后泾河龙王发放众将班师,他自己则按落云头,还变作白衣秀士,再次来到长安城中西门大街之上,见袁守城的卦摊果然在,当即气势汹汹的闯到卦摊之前,不容分说,就把袁先生的招牌,笔、墨、纸、砚,铜钱,签筒等算卦器具一齐撕扯摔碎。

袁守城面带冷笑,坐在椅上岿然不动,只是看着泾河龙王在哪里发泼,却没有一丝制止的意思。泾河龙王见状大怒,掀翻卦桌向着袁守城便打,一边撕扯袁守城的衣衫一边骂道:“你这妄言祸福的妖人,惑乱民心的泼汉!你卦又不灵,言又狂谬!今日下雨的时辰点数都与你昨日所断之卦不符,你竟然还有脸在此安然稳坐?还不趁早滚出长安城,我饶你不死!”

袁守诚却丝毫不惧,仰面朝天冷声大笑道:“我不怕,我不怕,我又没有性命之忧。倒是你死到临头还不自知!你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我。我早已算出你的身份了,你不是什么秀士,而是泾河龙王。你违了玉帝敕旨,改了降雨时辰,克了雨水点数,已是犯了天条。少不了要上那剐龙台上挨上一刀。小命都要没了还有心在此骂我,真是可笑啊,可笑!”

泾河龙王闻听此言心惊胆战,毛骨悚然。正如袁守城所说,他私自更改降雨时辰点数之事其实已经违反了天条。只是他抱有侥幸心理,以为能够逃过天庭的监察,这才敢以此手段来赢得赌局。可如今让袁守城这么一说,泾河龙王心中顿时没底了。经过之前降雨赌局之事,他早已经见识到了袁守城的神算,知道袁守城乃是真正的高人。他既然这么说了,恐怕事情不假。

害怕之下,泾河龙王急忙松开袁守城的衣领,为了保全自家小命,也顾不得脸面了,当即伏身向袁守城跪拜道:“先生休怪,先生休怪,都是之前意识戏言打赌,小龙一时不忿,为了赢得赌局这才违犯天条。只是此事也是事出有因,还望先生救我一救!若是先生当真见死不救,那我便是死也不会放过你。”

袁守诚摇摇头道:“此事我也救你不得,不过倒是可以给你指条生路,至于到底能否保住性命,就看你自己的了。”

泾河龙王闻言顿时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急忙向袁守城道:“多谢先生慈悲,小龙洗耳聆听先生指教。”

袁守城道:“如果我所算不错,你该当是明日午时三刻,被押赴人曹官魏征处听斩。你如果真想要逃得性命,须当急去求告当今大唐朝的太宗皇帝。那魏征是唐皇驾下的丞相,若是让太宗皇帝出面为你向他讨个人情,才可能保你性命。”

泾河龙王闻言,拜辞含泪而去。

不觉红日西沉,太阴星上,但见:烟凝山紫归鸦倦,远路行人投旅店。渡头新雁宿眭沙,银河现。催更筹,孤村灯火光无焰。风袅炉烟清道院,蝴蝶梦中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