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宁安硕年纪太小, 且还没成婚, 是以他虽与林如海同辈,去年之前,林家和宁家也只混着叫他“舅爷”、“大爷”。

他中举后,林家上下人等便已改口称他为“舅老爷”了。

他中二甲后,宁家上下也称他“老爷”,再不提“大爷”两个字。

既是“老爷”了,他想搬出林家,住进“宁家”,也在情理之中。

不管他是搬是留,宁安华都会尊重他自己的想法。

宁安硕早定了主意,笑道:“求姐姐别嫌我,留我再住几年罢。”

他有今日,离不开姐姐的养育之恩,更少不了姐夫的亲身教导。他也一点都不在意被人说全靠姐姐姐夫。若才中了进士就搬走,岂不成了不知好歹,狼心狗肺了?

他自己搬出去做什么“老爷”,哪有和姐姐、青儿住在一处高兴?他搬得远了,姐姐和青儿有什么事,他都不能及时赶来。

再说,这么多年,他早认姐夫是一家人了。

宁安华便笑道:“你想住就住,你不想走,我嫌你什么?只有两件事:第一件,你该把你那处宅子收拾出来,娶亲总要用几个月。第二件,菊影和摘云的事该办了。去年就商量好的,菊影跟了我十多年,她要去,我不能委屈了她。你好生选个吉日,他们成了礼,就让魏树和陶嬷嬷过来罢。”

菊影回来后,先照顾了一年松儿。松儿前年冬天搬去前院上学,因林家前院一概没有年轻丫鬟服侍,她不便跟去,宁安华就拨她去照顾二姐儿几个月。原本预备去年出国孝,就让她和摘云成婚,把魏树、陶嬷嬷换过来,谁知又来了一年国孝。

国孝没说不许各家的下人成亲,不办酒宴就是。

但菊影愿意多留一年,宁安华也不想在国孝中草草让她嫁走了,因此拖到如今。

宁安硕脸一红:“宅子的事……我这就办。姐姐想让摘云怎么做,他不依样做来,我收拾他!”

宁安华道:“三媒六礼,八抬大轿,一样不能缺。我丑话先说在前头,摘云若敢对不起菊影,我照样能叫菊影回来。我不缺银子,一百个菊影我也养得起。”

宁安硕忙道:“姐姐放心,他若少一样,连我都不依!他敢坏了良心,不必姐姐出手,我先让他知道厉害!”

宁安华笑道:“你可记着你这话。等你娶了媳妇,也别做对不起人家的事。”

宁安硕拿茶杯挡住发烫的脸,含糊答应了几声。

等他喝完这杯茶,宁安华让他坐近些:“这话原该爹娘教你。爹娘不在了,我再说几句,你觉得有理,就记在心里。”

宁安硕耳根的红移在了眼角:“姐姐……在我和青儿心里,你早就和娘一样了。”

宁安华怔住片刻:“你这孩子……”

宁安硕低头,把眼睛眨了又眨。

宁安华塞给他一张帕子,替他把鬓边的碎发抿了上去:“婚姻对女子来说是定了终身的大事。五年前你如何送我出阁,你未来妻子的父母家人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