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闭上嘴巴。

因为发现那位被称为宋公公的胖子如遭雷击,脸颊雪白肥肉颤抖得厉害,却说不出半个字。

被嵇六安一只酒杯砸得倒地不起的一位中年刺客咬牙切齿道:“徐凤年!”

几乎同时,今夜落座后就再没有起身的司礼监掌印刘公公终于缓缓起身,微微弓腰,谦恭却不显谄媚,嗓音沉稳道:“咱家见过北凉王,先前在龙驹河渡口,是咱家有失礼数,还望王爷海涵。”

太安城宦官,无论品秩高低,都没有向一名异姓藩王下跪行礼的道理,哪怕是宗室藩王也不行。

一旦手捧圣旨,照理说连皇亲国戚也要跪迎圣旨才对。

只不过面对这位西北藩王,刘公公这位印绶监头把交椅不敢如此奢望,司礼监掌印太监宋堂禄都不会有此念头。

以前是因为他身后的北凉三十万铁骑。

现在又多了一个只跟他本人有关的理由,就是钦天监那场天人之战。曾经承受离阳赵室历代香火的一幅幅龙虎山祖师爷挂像,如今所剩无几了。

后知后觉的郭玄正要将功补过,就听到年轻藩王轻声笑道:“二掌柜的,行了,别演戏了。”

郭玄愣在当场。

徐凤年看着三名太监和如临大敌的御林军钱统领,收回视线后,重新打量起眼前这位酒楼二掌柜,“杀人何须用武功,躺在地上的那帮三脚猫也好,割鹿楼的四名刺客也罢,甚至加上蛰伏在鱼龙帮的那名供奉,都不是真正的杀招,到头来还是要靠你这位主心骨,靠你在他们酒菜里下的毒,对不对?”

远处那位苗疆女子拍手叫好道:“你这娃儿模样俊,眼光也俊!”

郭玄脸色阴晴不定,最终如释重负,悄然挺直腰杆,转身正视这位年轻藩王,哈哈大笑道:“不愧是武评四大宗师之一!不愧是北凉王!不愧是人屠徐骁之子!”

连续三个不愧。

这个机关算尽太聪明的中年男人,他的笑声,疯癫而苍凉,无比悲壮。

徐凤年再次环视四周,已经死绝的割鹿楼刺客,那些亡了国的春秋遗民,站着的印绶监宦官,还有更远一些的林红猿那一桌,自言自语道:“都是技术活儿。”

郭玄嘴角冷笑不已,竟是毫无惧意。

徐凤年撇了撇嘴,“你重金购置或是精心调制的这种毒药,毒性发作极为缓慢,病入膏肓后,应该是在他们在到达清凉山前后发作身亡,曾是春秋南唐朝廷专门针对江湖宗师的手段,号称可以轻松摧破金刚不败之身。”

郭玄眼中充斥着铭刻骨髓一般的恨意和快意,狞笑道:“怎么,王爷觉得能从我嘴里撬出解药的配方?”

徐凤年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摇头淡然道:“不奢望,有些事,道理讲不通。”

郭玄嘴角突然渗出一丝血迹,漆黑渗人,在他倒地而亡之前,这位苦心孤诣营造出这场刺杀的春秋遗民,小声呢喃道:“我郭玄象,苟活半生,死得其所……”

地上那名喊出徐凤年名字的中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