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经获悉京畿南军大营的风波:征南大将军的嫡系人马死伤惨重,只知道两个用枪的武道宗师大打出手,至于是谁,反正连人家的脸都没看到。

接下来便是一场不温不火的君臣问答,年轻皇帝着重询问了吴重轩有关广陵道战事的近况。半个时辰后,这场意义深远的小朝会结束,仅有齐阳龙、桓温和陈望、吴重轩四人留下。

皇帝赵篆带着四名重臣步入密室,两位老人看到那个年轻人后都愣了一下,赵篆笑着介绍道:“这位便是陆诩,青州人氏,学识渊博,朕的本意是希望陆先生能够担任勤勉房总师傅之一,但是陆先生推辞不就,朕只好让陆先生暂时没有官身地在勤勉房教书了。”

瞎子陆诩站在皇帝身边,坦然道:“见过各位大人。”

桓温点了点头,笑而不语,齐阳龙面无表情,低低嗯了一声。

勤勉房,龙子龙孙的读书之地。这是要为白衣入相做铺垫了?

桓温突然看着齐阳龙问道:“中书令大人,既然到了这里,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先前齐阳龙当着一大帮人,说北凉跟朝廷“祈求”五十万石漕运,当然是有心帮年轻天子长面子,温守仁这种愚蠢书生会当真,其他不少人也是将信将疑,坦坦翁却绝对不会当真。

齐阳龙故作满头雾水,环视四周:“这儿哪儿来的天窗?”

桓温吹胡子瞪眼,就要跟中书令大人算账。

赵篆已经微笑出声道:“朕打算给北凉开禁百万石漕运,以后交由坐镇青州的温太乙全权处置此事,齐先生,坦坦翁,是否妥当?”

齐阳龙点点头。桓温思索片刻:“只好如此了。”

赵篆转头望向满身煞气的兵部尚书:“让吴将军受委屈了,京畿南军大营一事,朕会让人彻查,吴将军返回广陵道之前,一定给将军交代。”

吴重轩抱拳道:“陛下能有这份心,末将便已经无话可说,也请陛下放心,末将不是那种不识大体的臣子。”

赵篆神色满意。

桓温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陛下,温太乙也好,靖安王也罢,与北凉徐家都有旧怨,若是因私废公,耽误了朝廷大事,到时候……”

赵篆笑眯眯道:“靖安王赵珣忠心无疑,温太乙的学问事功皆有美誉,担此大任后,相信不敢在漕运一事上马虎。”

桓温不依不饶不客气地说道:“我离阳漕运分南北,南运以广陵江为主,北运以数段运河为主,也衍生出两派顽固势力,温太乙早年与南运主官结怨甚深,怕就怕温太乙能够诚心做事,南系漕运从上到下却百般刁难,而原本可以制衡漕运十多万大军的青州将军洪灵枢,此时又已经身在京城,恐怕百万石漕粮入凉一事,少不了摩擦。依老臣之见,若是让温太乙出任靖安道经略使,还需派遣一位威望不弱的副节度使,除了震慑中原腹地的蛇虫,正好还能顺便理清南系漕运淤积多年的淤泥!”

虽说桓温有些咄咄逼人,但是赵篆还是笑容不变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