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船舰陷入了面临解体的危境。因为这十五艘船舰并不是统一规划,统一制造,而是联合国各个成员国私下串联合作所开发的,因此不仅仅是外观和设备搭载上的个性化,就连性能也有各自的倾向,可以轻易感受到研究者和开发者不同理念之间的纠缠和矛盾,种种实验性质的模块按照各自理论上的“最优方式”塞入船舰中,也不可避免在某些意想不到的环境条件下,产生过负荷的情况。面临解体的船舰正是实证例子,它的结构在面对质量加速器的加速模式时,不得不承受比其他船舰大上五倍的负荷,没有立刻解体已经是其总体结构足够稳固的证明了。

“震动很大,船底尤其密集——”声音被掩饰过,听不出其情绪,但是,对方没有求助,或许是觉得在眼下的加速过程中,其他人也没有办法帮助自己这边吧。那充满了电子感的声音只是向友舰阐述着己方正在发生的状况:“船底甲板撕裂了。”

只要对这艘船舰的外部进行观测,就能轻易理解他们的现况:何止船底,整个船舰在轮廓上都处于一种肉眼可以直接看到的扭曲状态。但从感觉上来说,并不是某种力量从相反的方向扭动,而是它的结构自身产生了偏向,因为这种偏向,自身的重量更加速了歪曲构造部分的崩溃。就如同一栋没有横梁的房子,满满倾斜到倒塌。不过,作为预定要在升上宇宙的超贵重造物,设计者和建设者绝对不会轻易牺牲结构的稳定性。眼前的一幕只能说,这艘船舰对质量加速器的适应要超出预想的低。

“你们的船不是按照质量加速器的数据进行制造的吧?”另一个声音插进来。

“是的,因为一开始只是实验型号,根本就没有想过直接投入使用,所以建造得很快,之后质量加速器的资料发过来,通知被通知要升空的时候,建设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二。无论是重新设计还是重新建造一艘都不可能了。最后只能在既有构架上进行修改。”那声音如此解释道。

“完全就是个半成品嘛!”又有声音说:“这样你们都敢升空?”

“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必须要做。”那声音如此说到:“在理论上,我们是可以承受质量加速负荷的。能够升空的战斗力多一艘也好,所以我们来了。”

“可是你们就要解体了!”其他声音大声说到:“开放全舰数据库,或许三仙岛有办法进行软性调整。”

“已经开放了。”那声音说。

高川对他们在内部通讯网络中的争执充耳不闻,在他的视网膜屏幕中,放映着已经被抛在身后的纳粹巨舰和纳粹载具,大量的数据流只在角落里滚动。脑硬体在接驳了三仙岛后,就拥有极大的自主性,因为要实时调控三仙岛,乃至于整支舰队,都是高川主观上无法做到的。三仙岛会主动接入所有开放权限的数据库,在一个极短的时间内,就做出好几个解决问题的方案。只有在完全不符合“最优方案”,以及完全不满足判断条件的情况下,才会将判断和处理的任务交给高川。

显然,如今友舰的濒临解体并不符合交给高川进行判断和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