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顿时涌上心头,他难以去思考更多的东西,却觉得,这本高川写的日记,就是让事情变成这般的罪魁祸首。他恨不得撕烂这本书,他想起了自己拿到这本书的地方,想到了在高塔中看到的那个应该是安德医生的怪物。他觉得自己突然间就明白了,安德医生为什么会变成那副模样。继而,他还想到了,这本书为什么还在自己身上。

在进入新基地的时候,所有人身上携带的外来物品都被检查没收了,但是,偏偏就是这本书,哦,还有那些卡牌,莫名其妙地还在自己身上。他以为是检查时的疏漏,亦或者是检查过关了,才允许自己带着,但这自以为是的想法,或许还掺杂着一些私心,让他没有明白地告诉其他人,自己拿着高川的日记和卡牌。

“我不应该把它拿回来,我不应该把它拿回来……”不作夫喃喃自语,也不知道其他人听到了,会觉得是怎样的声音。或许,就如同自己听到这些人形发出的恶毒声音一样,自己的呢喃在这些明明是同伴的人形耳中,也宛如是一种恶毒的诅咒吧?

不作夫安静了一会,不再挣扎的时候,就迅速被周遭的人形摁在地上,反手剪起,他有些脱力,就算曾经是一名杀手,在不下杀手的时候,也无法纯粹依靠体力,去战胜蜂拥而上的众人。他感到无奈,心中充满了悲愤,他预感到了自己的下场。他不想责怪任何人,也不想埋怨自己,因为,这并不是什么阴谋诡计,而只是“生病”了。自己也好,其他人也好,都“生病”了。而且,这病不是可以预防的,更是自己这些人研究了许久都没有进展的绝症。

再没有比如今的幸存者更明白“病毒”和“末日症候群”的可怕了。将责任推给任何人,根本就都没有意义。他只是觉得,如果没有“高川日记”,或许这一切仍旧会发生,但只会在更久的一段时间之后,事态也不会变得这么突然,肯定有缓和的期限。

可现在,就是那本书,让他没有了半点机会。更甚者,他可以想象,一旦其他人拿走了高川日记,也一定会落得个和自己一样的下场。

“不,不,不能这样……我们还什么都没做,我们才刚刚开始……”不作夫被身边的人形拽起来时,嘴里喃喃地说,他不知道旁边的人形是否听清楚了,更不确定,如果对方没有听见,那到底是对方的问题,还是自己的问题。他此时只有一个想法: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看到那本高川日记。

现在,高川日记就跌落在距离他一米外的地上。不作夫的视线游移着,似乎身边的人形都被他那人的目光吓着了。抓住他的力量松了松,就在这个瞬间,不作夫再次挣脱了他们的压制,扑向地上的那本高川日记。他的身体还腾在半空,就感受到了向后拉扯的力量,他感到比眼见到的人形数量更多的手,如同海草一样缠在自己的腰上和腿上,如同地狱恶鬼的手,要将自己拉入地狱里。那让人恐惧的怪诞的气氛,从来都没有变得淡薄。

不作夫摔在地上,他拼命伸出手,指尖传来高川日记封皮的触感。不作夫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这种触感如此独特,高川日记的封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