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之二、

酒饱饭足,美美地睡了一觉,这一夜是和着黄河的风睡着的,梦里有心旷神怡的飘然感觉,尤其是年轻夫妇为我演唱的歌曲,我真说不上是什么风格,但从词曲的俳句上断定,是很古老的一种演唱形式,特别是加上了黄河的壮阔,配上黄河的涛声才地道,我庆幸自己把手机充足了电,录音效果很好,我打算把它设成来电铃声,故此我不再像过去那么讨厌手机了,它至少这次给我帮了忙。

清晨,我被一阵轻柔的对话撩拨醒:

“娘,咱家客人的朋友昨晚在镇子上和旅店老板吵架了。”,大嫂的声音:

“为啥吵?”,媳妇到:“先是说什么篝火晚会没弄,后又是为烤鱼的量不足,客人要称,老板不给称,就争了起来。”,大嫂到:

“这些外乡来做生意的人啊,就是心眼儿多!那也得让人家客人吃够才对呀,亏秤可不就亏良心吗?”,媳妇比较气愤:

“说的是,也怪那些客人,非要到镇子上去上当,去也不去咱当地人开的店,嫌弃咱们。”。我基本听明白了,我的朋友没有达到目的,并且挨宰了,这怨不得他们,只能是算我侥幸,我更加热爱我的房主了,尽管我打算今天就离开。

黄河岸边的早晨,咳嗽一声都是痛快的,空气是湿润的,风是柔和发甜的,和着这风,你能听到黄河万马奔腾般的咆哮声,不由得要到黄河边儿上去走走。

“他叔,你起来了?先到屋里去洗把脸吧?”,我很乐意在早晨听到这么家常且亲切无比的问候,真像是在自己家里:

“嫂子,我得第一个到黄河边儿上去,到那里去洗脸、抽烟,享受享受!”,大嫂笑了:

“那你可晚了,有人已经先去了!”,我问道:“谁呀?”,她用围裙擦擦手:

“你大哥和你那傻侄子呗!”,我摆摆手:“可不兴那么说孩子,那是实诚,他唱的那歌可是没人能比的!”。

我迈步出了小院,下到黄河边儿上去洗脸,脱了鞋,挽起裤腿儿、撸起袖子,凉渗渗的河水把手中毛巾打起个包,很有意思,我被这小小的自然乐趣吸引了,忘了洗脸,不断地在水边儿撩起来,拿起毛巾来,把微微发黄的河水拧干、再弄湿,我玩兴大发,不久,听到远处传来歌声,这声音使人震撼,不是那男孩儿的,是谁这么早在黄河滩上唱着我熟悉的《河洲大令》?

这声音,比我原先那位朋友的还要富有磁xìng,像是从山体里发出的,有一种无以言表的威风,音sè是那么独一无二,并不高亢,但极富穿透力,是男低音,和黄河的浪涛声浑然一体,音准无法挑剔,这是天籁绝音!我望着东边儿传过声音的地方,等着这歌手的出现,我几乎是呆呆地立在黄河边儿上,终于过来了,一条小船,上面载着两个汉子,那是我熟悉的身影,就是这父子俩昨天把我接上岸的,那时,他们撑的是羊皮筏子,现在,他们披着朝霞,从黄河上撑着小船过来了,我等那歌声落住了,然后挥着手,他们也回应着,老大手里拿着张渔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