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文书把楼门县的基本情况介绍了一下,这顿饭名义上是给奉天宝接风洗尘,其实是孙立善来给他洗脑的。

“这就是楼门的基本情况,天宝啊,眼下楼门牌坊大修在即,可县政府是一分钱都拿不出来,你是县长,得想个稳妥的办法啊,处理的不好,恐怕会闹出大乱子啊。”

奉天宝早就想到了这个县长是不会白当的,刚上来就捧了个烫手的山芋。要知道,政府没钱是什么事都干不成的,就好比大鹏少了翅膀一般无法展翅翱翔,没有钱,奉天宝这个县长就是个虚头空脑,根本没法施展拳脚。

“财政局现在在谁手里?”

“他呀,现在已经进了监狱了,都是跟着上任县长,把自己的命都给搭上了。”严文书无奈的摇了摇头,显然是在对落马的上任县长和财政局局长有所惋惜。

“是啊,干部作风上有问题,这就是下场,你们都要引以为戒啊,天宝,你和严主任想办法把钱弄到位,牌坊大修可是民生工程,不可忽视啊。”

孙立善说话就当放屁,一句民生工程就把这焦头烂额的屁事扔给了奉天宝,严文书也是一个屁都没放,就好像这事压根就跟他没关系。话说回来,这事还真不关他的事,要是有事也得是他这个县长扛着才对,奉天宝如坐针毡,总算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他是中了薛钊和孙立善的道了。

事已至此,别无选择,只有硬着头皮往前走了。

孙立善带着几分酒意,去找小白玉了。严文书一脸深情的望着千语,纠缠道:“千语,咱们要不去楼门沿江风光带走走?”

千语被他纠缠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了,她很不耐烦的说道:“严文书,我还有很多工作没做完呢,一会还得带县长去公寓呢。”

奉天宝是个明白人,不能坏了人家的约会时间,继而说道:“没事,千科长,你们去吧,忙碌了一天了,去江边吹吹风放松一下也是应该的。”

“县长……”千语白了他一眼,显然是在怪奉天宝不帮她,碍于给严文书留点情面,无奈之下上了他的车。

严文书屁颠屁颠的上了驾驶室,回头道了句谢。两个大闲人各自潇洒去了,奉天宝只得打的回到了单位公寓,丁原不在身边,还真有点不太适应,习惯了他每天接送的日子,本来想带他过来的,可孙立善就是不答应,也不知道他在害怕什么。

奉天宝在公寓保安的带领下来到了自己的房间,是一套两居室的旧房子,墙壁上的腻子粉都已经略显发黄了,不过里面还算干净,家具也很齐全,里面还有两盆富贵竹,估计是千语特意安排的。

这一夜,估计是挑床的缘故,他一夜未眠,他胡思乱想想了很多,想到了以后,想到了女人,同时回忆起了童年,儿时的记忆特别模糊,除了江玉燕的影子,再也没有想起其他人,包括自己的亲生父母,他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抛弃自己?是生还是死?这些都困扰着他。

但他也只是想想而已,因为至今为止,没有人关于他亲身父母的线索,就好像断了线的风筝,根本没法着手去找。

第二天,八点不到,有人敲门,奉天宝赶紧从床上翻了起来,迅速的穿好了衣裤,开门只见站在门口的是千语,她又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职业制服,清晰而单纯,在县城里供职没有太多的污垢,难以影响一个少女的审美观。

“这么早?忘记定闹钟了。”

“习惯了,我就知道是,一看你昨晚就失眠了,给你带的早点,先喝杯牛奶吧。”千语帮着插上了习惯,奉天宝挤弄了点牙膏,很快解决了洗漱问题。

“你学过医吗?”

“没有,我妈妈是医生,她教会了我很多东西,不过也只是一些皮毛而已。”千语边说边到窗台拉开了窗帘,她是个贤惠的女人,而且很懂得照顾男人。

“楼门县的消费水平怎么样?”

“还行,别看发展面貌不如五谷县啊,可消费水平都已经领跑卧龙港九县三区了,楼门财政局没钱,可住在这里的都是有钱人,大街上随便一个人都是有车有房,稍微洋气一点的,车头车屁股上都大奔宝马什么,不过没钱的人也很多,大街小巷都是乞讨要饭的,有些还是几岁大的孩子,这地儿实在是有悖常理啊。”千语说着都觉得讽刺,可奉天宝不这么认为,既然楼门县的人都处于这种富态,政府就该拉拢这些富人,把整个经济拉动起来,这样政府有了钱,才能公平分配资源,缩小贫富差距,让每一个人都过上小康的生活。这是一种愿景,同时政府也该拿出点举措的,而不是整天敲锣打鼓的吹嘘。

楼门县的十一月早就进入了冬天,加之变天,寒风犀利,敲打在人脸上阵阵刺痛,奉天宝在政府大院里活动了下手脚。

孙立善穿着棉大褂走了过来,应该也是刚到,严文书同样裹得严实,搓了几下,放在嘴前,希望能借助嘴里吐出的热气暖暖手,他们在楼门县是有房产的,房价虽然不贵,但都是拿的公家的钱的。

昨晚,孙立善是一夜没有回家,就留在了小白玉餐厅的二楼,这里俨然成了他们偷情的好去处,孙立善是有老婆孩子的,老婆是个全职太太,成天跟楼下的几个老女人打打麻将什么的,儿子去了省城,平时很着家。

孙立善很回味昨晚小白玉全身赤\裸的样子,搂着她的***,白花花的奶\子不停的在眼前震荡,他喘着粗气,恨不能把这辈子的性\欲都发泄在上面了……

孙立善包养情人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小白玉白天黑夜嘴里都挂着我家书记怎么怎么样,她倒是不怕有人找上门来。

这些都是在保安室里听到的闲言闲语,并没有真凭实据,奉天宝只当是茶余饭后的谈资。估计孙立善老婆也是苦于没有证据,后来就干脆不管了,反正半辈子的夫妻都过来了,再怎么瞎折腾也无济于事,不如打打牌消遣时间,不闻不问当个清净之人。

老婆孩子都纵容他,自然是变本加厉,他跟小白玉的关系也就不再是什么秘密了,大街小巷早就传开了。

要说作风问题,孙立善第一个有问题,可是没人敢说,更没人敢检举他,这是因为他手里拽着权利。

“昨晚休息的怎么样?”孙立善不停地打着哈欠,应该是昨晚奋战过度,没有休息好。严文书是个口无遮拦的家伙,人送外号严大嘴,见孙立善哈欠连天,说道:“书记,要不您上公寓去补个回笼觉?”

“补个回笼觉,这不太合适吧,有损我以往的形象啊。”孙立善装出一副正面形象,可他的演技太逊了,奉天宝点了根烟,千语不停的摇头。严文书就是个拍马的屁精,推着孙立善往公寓方向走去,回头交代了千语,道:“你帮书记请个假,就说他偶感风寒身体不适什么的。”

千语两手摊开,一副很无语的表情。原来楼门县政府就是个烂摊子,县长刚落马,书记又是个不管事的主,长此以往,楼门县必将一团乱糟。

奉天宝彻底明白了孙立善调他过来的理由,眼前所见到的就是理由,原来这就是一个烂摊子。

“千科长,书记一直都是这样吗?”

千语欲言又止,她是不信任奉天宝,她怕自己说错话。

“你尽管说,我不会出卖你的。”

“书记他一直都是这样,只有一种情况很有精神……”千语又打住了,看来孙立善的威慑力已经把这些属下震慑住了,奉天宝掐掉烟头,说道:“别害怕,什么情况?”

“上面拨款下来的时候。”

奉天宝突然召开了紧急会议,第一天主持大局,总该拿出点魄力来。千语已经整理了一份在职干部的名单。

“千科长,你通知所有上下级干部在会议室集合,十分钟不到者,算旷工,扣除一个月的薪水。”整顿干部懒散作风是奉天宝要烧的第一把火,直接烧到了孙立善的屁股上。

千语有些犹豫,她是在担心奉天宝,怕他得罪了孙书记,后果不言而喻。

“县长,这个是不是得跟书记商量一下?”

“商量个屁啊,我是县长,这里我说了算。”见她无动于衷,奉天宝吼道:“你没听到吗?你这个科长到底还想不想干了?”

奉天宝很少发飙的,他原本是个慢性子的人,可眼下,一个被搞的乌烟瘴气的残局,要他来替这些养尊处优的混蛋擦屁股,着实让人窝火。

见他上火,千语不敢多言,直接去了办公室。

十分钟的时间,奉天宝亲自到了会议室,可到场的人压根就没来几个,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多此一举,无非就是想摸个底,看看楼门县到底乱成什么样了。

“县长,这……”

千语有些尴尬,奉天宝一笑了之,出了县政府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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