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小女孩扬起的笑脸一点点垮了下去, 捧着比脸还干净的小碗,欲哭无泪。

她,她的虾球,怎么一个也没给她留呀!

“去洗漱,睡觉。”

姜幼宜还要惋惜她的虾球,就被拎起后衣领,一路咿咿呀呀地叫唤着丢进了屋内。

这两个月来只要不是云水照顾,她都会被沈珏督促着,自己洗漱换衣服。这会也是,她慢吞吞地刷牙洗漱而后躲进了被窝里。

今日炭火给得足,还盖着三床被褥就有些热,她不仅探出小脑袋,还偷偷将一双白净的小脚丫子也露在外面。

“玉姐姐,要听故事。”

沈珏铁面无私地抬手扯下了被角,瞬间将她那点小心思全戳破了。

见她怯生生地将脑袋又缩回了被子里,才没好气地肃声道:“上回讲到哪了。”

“吾日,吾日三省吾身……”

“继续。”

沈珏坐在床前的方凳上,手臂抵着床沿,手掌撑着下巴,闲适地听着那磕磕绊绊的背书声,别说,听久了确是催眠。

他眼尾的余光瞥向身后不远处,一个身影轻轻晃过。

他早就发觉有人在暗处窥探,也不着急,等那软软的声音彻底变成了平和的呼吸声,他才抬手将床幔放下,起身缓步朝外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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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间只点了盏半高的烛台,卢妈妈沉着脸坐在圈椅上,云水穿了件单衣跪在地上,不停地抹眼泪。

见她出来,云水压抑的哭声更低了些。

卢妈妈像是根本没看见她一般,横着眉厉声道:“你老实说,到底是怎么与那人厮混上的。”

今日唐氏请了卢妈妈去前院,她原是去兴师问罪的,不料她一到,唐氏便先开始哭惨了。

说侯爷留了一大家子给她,库房的银钱不够上下的开支,她只能自掏腰包,将嫁妆全都变卖了。还说自己不烧炭不穿新衣,处处都紧着姜幼宜先。

这种话卢妈妈怎么会信,她可是亲眼见着姑娘缺衣少吃的。

不料唐氏却将云水给押了出来,说是抓了这丫头手脚不干净,昧了姜幼宜的份例。

卢妈妈依旧不信,云水是她教大的,绝不可能干出背主的事来,可没想到的是云水竟然认了。

唐氏处处做得妥帖,不仅将该补齐的东西都给小院备好,顺便还把云水交给了卢妈妈处置。

一通操作下来,卢妈妈就失去了先机,也没了责怪的立场,只得将人给领了回来。

云水浑身发着颤,额头紧贴着地面,低声喃喃着:“妈妈,我没有与人厮混,真的没有,是那人污蔑我的。”

她这才将最近的事一一道来,原是那回她陪姜幼宜去学堂的路上,撞见了唐氏的外甥。

那人姓廖,是个油嘴滑舌行事放荡之人,他从上回瞧见云水后,就打上了她的主意。

只要云水出了小院,不管去到哪儿,他都会在一刻钟内出现,死缠烂打,非要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