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正颈平,姿态并不需要调整,红枣明白这谢丰呼吸声还是早晌玩太久累到的缘故,便只点了点他的鼻子。

重新躺下,红枣内心又添一桩事——明儿一家人都去信国公府赴宴,她要怎么安排儿子?

绣球肯定是不能了。不说吕氏如何,就是她自己,难道还要明知故犯,跟吕氏二次道歉?

这也未免太过丢人。

再说明天之后还有后天、大后天呢?绣球才来几天?

还是说自家也养只猫——从此把她儿子的高兴都建筑在嚯嚯小动物上?

心念转过,红枣摇头:她儿子懵懂孩童,三观待建,她也没有三观?

她前世可是宣誓过要爱护环境,保护动物的,不能越活越回去!

这事必得仔细考虑……

思索中红枣听到动静,合眼问道:“可是世子来了?”

照琴小声答应:“夫人,来的是荣管家。”

显荣就是谢尚的影子。单独来,红枣肯定:“有事?”

照琴回:“世子让荣管家送了一个匣子来!”

本想说拿进来,但转脸看到身侧小脸睡得红扑扑的谢丰,红枣改口:“我出去瞧!”

方便说话。

……

张乙、谷雨难得在京,今儿红枣去云家就由他两个同了显真、显正为红枣护轿。

早起目送大轿出门,树林回身看到留下来的晓乐、本谨、本慎、本忠等人习惯性地笑道:“酒席的事,咱们进屋商议!”

纵已预见将被替换的未来,但还在其位一天,树林就必须再谋一天的家务。总之不能授人以柄,累夫人得不是。

京师冬季苦寒漫长,室外滴水成冰。小厮们家常都聚在门房西边的两间南屋待命。

因为人多,两间房屋中间打通,于南墙修了一溜大炕,炕上摆了三张炕桌不算,地上贴东西火墙又各摆了一张八仙桌加四条长凳,方勉强够坐。

树林进屋微一犹豫,依旧坐了惯常的炕头位置。

这是夫人的院子,树林告诉自己:即便以后不能做伯府管家,他也还是夫人的陪房,这屋理应有他一席之地。

晓乐主管太平庄,承担上房一日三餐肉蛋奶蔬果等农副食品的供应。

请酒的事,晓乐原绕不开。不过因为这世有正月里不能动刀的风俗,早在年前,晓乐就已把庄子里能杀的猪、羊、鸡、鸭、鱼都杀好拉来了;暖棚菜棚成熟的蔬果也都一样清空。

由此上房请酒再加多少桌其实都已与他无关。

但看树林坐下,晓乐依旧挨着树林坐下。

不管树林帐清不清,已得芙蓉透气的晓乐想法很简单:但看同为夫人陪房的份上,他也不能在夫人发话前自乱阵脚——他得站树林。

本谨、本慎随后进来。他们看树林坐在炕头,忽而相视一笑——树林这个外管家蹦跶不了几天了!

生为谢姓,天然得主子信任,前途光明。没想进京后却被树林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