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诺熄了灯，盘坐在她的蒲团之上，从眼前宽敞的落地窗她可以看见外面的灯火，在黑暗中闪烁有光，也可以听见远处的车鸣喧嚣。这一切，都让人们难以静心知道一个女孩的命运，她正在等待死亡的到来。
正烦闷着，一阵不太文明的敲门声“咚咚”打破了这一刹的宁静，徐诺打开门，发现是满脸堆笑的沈厉。
“哎呀，师父，你在家呀？怎么没有开灯？这么早就睡了？我说呢，弟兄们明明说看见你已经回家了，怎么会没有人。”沈厉的嗓门随着他本人不由分说就进了门，两眼睛往四下里一扫，“哎呀，我说师父，你这住的也太简陋了，这个房，我看着80年前造的吧，一室户，最多也才四十个平方呀。哎呀呀，不是我说，师父，你这可太亏待自己了。我有个姐夫，也在你们医院上班，还没有你的官职大呢，在新造的惠兰苑买了一套公寓。足足一百五十个平方，那气派，光客厅就有你的房子一样大了，还有自己的健身房。”
沈厉这一番话，说得有板有眼，听上去还真的好象是替徐诺着想一样。徐诺也不答话，坐下来听沈厉慢慢说。
沈厉讲得兴高采烈，跑到徐诺旁边：“其实，你又不是没有钱，何必这样辛苦自己呢？你这里周围环境也不好，三教九流的人多，也不安全。我那姐夫……”
徐诺本来懒散散地听着，听到这里忽然道：“你说的这个姐夫是刘营吧。？”
沈厉这才意识到自己话说得太多了，露了马脚，支吾道：“其实，做你们这行的，也很容易得罪人不是。”
徐诺微微笑道：“也很容易被黑社会盯上。”
沈厉也无意把高玲玲供出，讪讪地转移话题道：“师父你上次叫我回去背《论语》，徒弟日背夜背，背了快一个月，总算把它背下来了。师父，来，你考我吧。”一面说一面果真摇头晃脑地道：“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徐诺淡淡道：“恩，背得不错，那么现在来回答第一个问题。‘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你能解释一下这一句的意思吗？”
沈厉大概没有料到徐诺会问到课文的含义，一时间竟不能回答。徐诺又问：“那么，你解释一下这一句：‘君子有三戒：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及其壮也，血气方刚，戒之在斗；及其老也，血气既衰，戒之在得。’”
徐诺提这几个问题，本意不过是提醒沈厉所谓的道义，学武并非为了与人相争，富贵贫贱守其道而相处，学武根本没有必要。谁知一连问了五六句，沈厉一片茫然，徐诺道：“这些题目可能是难了一点。好吧，我问你一个简单的。你能回答一下为什么我叫你背《论语》吗？”
沈厉已经被问得晕头转向，傻傻道：“这个，不是因为论语是我们门派的基本必修课吗？”
“哦？”徐诺不依不绕道，“那么为什么它是学武的必修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