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胖：“是。可那些人都糊。别说只是谈对象，他们糊作非为一天约仨，也没人关注。你是吗？”不待他开口又说，“《律师事务所》没嗑到你之前无人问津，你一进组，电视台和视频网站都跟那边联系。还不是你有演技又又热度，被路人偶遇都能上热搜。你要是没这么大热度，演技精湛到演什么是什么，也没人搭理你。”
“别逗了。演技真那么好，我胖的跟你一样照样能红。”秦时于瞥了他一眼道，“不红还是因为长得不够好，演技不上不下，谁都能替代好吧。”
张小胖被噎了一下，却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对。
长得足够亮眼，哪怕是根木头，也能靠脸火起来。演技精湛，长得跟武大郎一样也能杀出来。
戏没少演，通稿没少发，依然不温不火的，不是长相问题，就是演技不够好，没别的原因。
“你是打算隐婚还是顺其自然？”张小胖问。
秦时于：“顺其自然。她们跟了我这么多年，有权知道我婚姻状况。不过刘淼那边也差不多了。”说着把戒指和项链放包里，拿出手机，“给我拍张照。”
张小胖登上他的微博，对着打游戏的秦时于拍张照，“单身狗日常。”发出去就递给秦时于。
“可以。”看上面时间快到八点了，退出游戏，“走了。”
张小胖：“别喝太多。”
秦时于挥挥手，就往约定好的包间走去。
推开门，里面的人站起来。
秦时于扫一眼，总制片人孔繁菱，导演董明瑞，女主房慧敏，男二郑叶青，还有最大投资人廖然，全都是他认识的，嘴角溢出一丝笑，“不好意思，来晚了。”
“我们也刚到。”四十出头的董明瑞导演站起来，把菜单递给秦时于，“饿了吧。看看吃什么。”
秦时于接过来，随便拉张椅子坐下。
年近五十的总制片人孔繁菱开口道，“时于，这边。”
“哪儿都一样。”点几个自己喜欢吃的，秦时于就把菜单递给孔繁菱，然后去拿水杯。
“我来。”比秦时于大十来岁，片中男二扮演者郑叶青伸手拿走，给他倒满。
秦时于道声谢，就把目光移向比他大四五岁的廖然，直接问，“你是怎么想的？”
郑叶青的手停顿一下，放下水杯，轻轻坐下。
廖然不发反问：“必须改？”
“你想赚钱就得改。为爱发电随便你。”秦时于要在这部电影上面花上小半年，不想拍出一个垃圾。但他依然说，“这里没外人，我也不跟你绕弯子。我之所以接，是因为欠老董一部电影，欠明导一部电视剧。”
秦时于口中的明导是孔繁菱的丈夫，也是朝廷台御用导演。当年便是他看好秦时于，向他朋友推荐的秦时于，秦时于才跟朝廷台搭上关系。
起初秦时于不知道，后来从跟他合作的导演口中得知这事，秦时于向他道谢，明导就说，谢就免了，哪天找他拍戏，别装不认识就行了。
秦时于嘴上说不会的，也把这事放在心上。可明导拍的不是抗日剧，就是扶贫剧，他那张脸放哪儿都不合适，以至于两人一直没能合作。
秦时于不爱欠人情，在孔繁菱第一次找上他的时候，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
他可以演，但不可能赔人又贴钱。可又不能一分不出，毕竟总制片人是孔繁菱，所以秦时于在签合同的时候就多加一条。
“这点我同董导说过。”廖然道，“那个修改过的剧本我也看了。”
秦时于摇头，“我没改，只是把不影响剧情的感情戏全删了。”
廖然噎了一下，女主角的扮演者，影后房慧敏房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极了。
“有没有想过经你那么一删，我的戏份还剩多少？”房慧敏压着满腔怒火问。
秦时于正想解释，敲门声响起，待服务员把菜送上来又出去，他才开口，“知道。不足二十分钟。”
“你——”房慧敏抬手指着秦时于。
廖然按住她的肩膀。
秦时于夹一块白嫩的龙虾肉放入口中，“我还知道开头和片尾都没你，只是中间一点戏份。”
“你你……你别欺人太甚！”房慧敏咬牙道。
秦时于摇摇头，冲董明瑞抬了抬下巴，“他知道，我从不欺负人。”
“是的，时于只是比较敬业，对作品负责。慧敏，这个电影本身是男人戏——”
房慧敏：“那你们还找我干什么？”
廖然噎住了。
秦时于忍不住笑了。
几人同时转向他。
“你觉得二十分钟戏份对不起你的咖位，你可以不演。反正又没对外发通稿。”秦时于此言一出，几人的脸色都变了，包括事不关己的郑叶青。
房慧敏忽然起身。廖然忙拉住她，“慧敏，等等。”
“等什么？你没听见秦影帝说的话，不演就滚！”房慧敏说着怒瞪着秦时于。
秦时于摇了摇头，“我没这样说，是他们让我这样说的。”
房慧敏愣住。
“你不知道？”秦时于故意问，“想不想知道？想知道就坐下。”冲椅子努一下嘴，“他们投资不够，让我投钱，这事是签约之前就说好的。让我投，我有删几场戏的资格吧？”看向房慧敏。
房慧敏转向廖然。
廖然点头，“是的。”
“差多少，我出。”房慧敏道。
秦时于放下筷子，端起杯子抿一口水，“那感情好啊。前期八千万，杀青后再投两千万用来宣传。”
房慧敏倒抽一口气，“一个亿？！”
秦时于点头，“一个亿是至少的，对吧，廖总。”
房慧敏转向廖然，眼神示意他快说。
“现在的观众都变聪明了，五毛特效连宣发成本都赚不回来。这部电影有关部门给了我们很多支持，必须搞好。特效那部分至少三个亿。”廖然实话实说，“总投资得四个亿。时于的片酬还只是五十万。算上他应得的片酬，他是仅次于我的第二投资人。”潜意思别说把你的戏删了，他都有权利把你换掉。
秦时于看向房慧敏，“房姐入行有十来年了吧。一个亿对房姐来说也不难，要不房姐你来。”
房慧敏有几亿资产，但她和秦时于不一样。秦时于二十八正当红，对男演员来说这个年龄职业生涯刚刚开始。
房慧敏三十岁，演古偶剧都被嫌老，更别说跟秦时于学演学生。
她这些年拍的电影多过电视剧，电影片酬比电视剧少，她的真实性格放不开玩不起，不敢接综艺，商业价值跟秦时于没法比，以至于辛辛苦苦两年都没秦时于轻轻松松一年赚得多。
投资一亿，房慧敏至少要卖掉一套房。要是能赚钱还好，万一扑了，对她后续影响很大。对秦时于没什么影响，因为他早些天爆的剧，足够他苟两年。
“房姐，怎么了？”秦时于明知故问。
房慧敏：“把我的戏份删了，这部电影就能大卖？”
“不知道。”秦时于道。
房慧敏噎住。
“电影这事只能尽人事听天命。”秦时于悠悠道，“我不能保证票房大卖，但我能保证不会扑的太惨。”看向廖然，“扑了我也不会让廖总赔钱。”
此言一出，室内安静下来。
男二扮演者郑叶青看看房慧敏，又看看秦时于，犹豫片刻，“吃菜，吃菜，菜都凉了。”说着拿起酒杯，“时于，喝点？”
秦时于看是红酒，微微颔首，转向孔繁菱，“孔姐也吃。”
孔繁菱点一下头，并没有夹菜，“小房，还有几天就开机了。”看一眼董明瑞，“他和小郑明天进组，演不演你给我一句话。”
“秦时于并不能保证票房大卖。”房慧敏道。
秦时于点头，“是的。电影是导演的艺术，是编剧的孩子，是多方面协作的成果，我不能保证，导演也不能保证，所以你不要指望我们说电影能爆。哪怕所有人都认为能爆，赶上天灾人祸，延迟一年上映，观众失去耐心，也顶多回本。”
“中间给我加几场。”房慧敏道。
秦时于点头，“可以。只要不是加和我的戏，随便你加。”
房慧敏呼吸一窒，她在里面的角色是秦时于喜欢的人，不加秦时于的戏，根本没法加。
“你执意如此？”房慧敏盯着他问。
秦时于再次摇头，“合同上写了，让我投资，女主角的戏份不得超过二十分钟。你如果能拉到投资，把剧本改成大女主，我秦时于也绝不会说半个不字。你不要不信，偶像剧镶边男主我都接过，电影镶边男主，搭档还是影后，不丢人。”
郑叶青端起酒杯，遮住嘴角的笑意。
孔繁菱双手抱膀，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等她点头。
房慧敏和廖然关系不错，于是转向廖然，让他帮自己说几句。
廖然是个商人，还是个精明的商人，犹豫一会儿，就开口道，“三选一。”
一是秦时于注资，删减房慧敏的戏份。二是房慧敏带资进组。三是她滚蛋。
房慧敏沉吟片刻，站起来，“孔姐，董导，郑哥，有机会再合作。”端起酒杯一口闷，“你们慢用，我还有些事。失陪！”瞥一眼秦时于，开门就走。
廖然站起来，看到门关上，转向秦时于，“高兴了？”
“不高兴就去追。”秦时于拿起筷子，“真不想删，用得着把我叫过来？”睨了他一眼，“不说普通观众，只说你，看着男主角带着一帮兄弟拼杀救人看得正爽，镜头一转，和女主角你侬我侬，你不骂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