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敬承推门进来,一眼看见站在书柜旁边的陆敏,朝她走过来。

陆敏赶紧将手里杂志阖上,脚尖挪了下,鞋子跟地板摩擦。

“我随便翻翻。”她说,“可以吗?”

杭敬承才注意到她手里的东西,扫了一眼,“看吧,放这就是给人看的。”

陆敏忽然嗅到他身上的烟草味道,刚开始只是一缕,渐渐地越来越重,像一支烟在玻璃罐子从开始燃到最终。

杭敬承穿了件黑色高领毛衣,蓝色条纹衬衫袖子随意挽到手肘,眼底黯然,带些未消散的倦躁。

瞧见她,还是习惯性微笑,“走吧,出去吃饭。”

陆敏点头,看了看书架,将杂志原样放回去,去沙发上拿自己的包。

将包带挂自己肩上,想到还没穿外套,又褪下来,去墙角衣架上取衣服。

杭敬承慢悠悠跟在她身后。

她问:“今天工作很麻烦吗?”

杭敬承说:“是有点儿。”

他说是有点,那就真的很棘手了。

怪不得一整天都没来得及露面。

陆敏将自己的羽绒服连带他的大衣一起取下来,“我刷到附近一家很好吃的店,在某团上买了券。现在去吃吧,再晚点可能没有位置——”

话音未落,手机铃声响起来。

不是陆敏的。

她转身看向身后的人。

杭敬承握着手机,手暂且没接,抬起眼睛瞧她,眼底带了些无奈,“工作电话。”

陆敏点头,将外套摊开,挨个挂回衣架,掸了掸。

“我尽快。”杭敬承接起电话前跟她说。

陆敏抱着包坐回沙发,低头玩手机,电量还有一半,想了想,拿起茶几上的充电宝。

这充电宝是中午吃饭时一个不认识的助理送过来的,她当时正因为找不到插座着急。

杭敬承这个电话刚撂下没多久,很快又有第二个电话打进来。

他脚步没停,在屋里来回踱步,本就低沉磁性的声音压低,粼粼的像冬季裸露在北方室外的金属片。

尽管跟他对话的不是自己,陆敏偶尔偷瞄他一眼,也觉得心惊。

她点开微博,指尖拖滚动条,猜测着是否有是哪条构成了让他发脾气的原因。

忽地哗啦一声,陆敏眼睫颤抖,慢慢抬头。杭敬承单手将外套抖开,披到一侧肩头,举着的手机换了只手,将另一侧搭落的肩袖扯上来。

陆敏还以为他要去哪,忙抱着手机和包站起身,杭敬承却朝露台走去。

吱呀——

玻璃门被拉开,冷风灌进来,霎时吹散空调积聚的暖燥。

陆敏刚察觉这冷意扑面而来,杭敬承已跨上台阶,顺手将门带上。

露台高些,她需要仰头。那背影就站在历城灰苍苍的天里,从兜里摸出什么,手臂晃动,片刻后,青烟飘袅,从他周身四散开,显得整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