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了要学那肯定会认真学。

白走一趟可太不划算了!

张仲景知道他这个年纪其实掌握不了多少东西,便也不多叮嘱,径直带着他到了前衙。

平日里庄严肃穆的公堂在初一、十五成了看诊的地方,堂中摆了张诊脉用的长案,案后还按张仲景的意思摆了两张坐席,方便霍善坐在他边上旁听。

有衙役负责维持秩序,没有人敢乱来,患者都好好地在堂外排好队挨个入内看诊。

张仲景的《伤寒论》记述的大多都是外感热病,事实上很多人之所以会去看医生,也是因为发现自己正在发热。

张仲景这里称得上是半个发热门诊。

霍善坐在张仲景边上等着患者入内,很快见识了许多奇奇怪怪的症状。

光是出汗就有不一样的出法。

比如第一个走进来的患者身上竟裹着厚厚的冬衣。

现在还没正式入秋,太阳升起来后天气炎热得很,怎么看都还没到穿冬衣的时候!

霍善看着只觉热得慌。

“不能脱冬衣,不然出门一吹风就满身冷汗。”患者说起话来有气无力,整个人像没睡醒似的。

听到恶风症状,张仲景心中已有决断,不过他还是尽可能仔细地给霍善展示了完整的四诊流程。

四诊结束以后他才提笔给患者开了药,对患者叮嘱道:“这药服完一剂后若是浑身出了层薄汗,后面便不必再服了;若是不出汗,那就第二天接着服,服到汗出病愈为止。”

那患者取走药方,千恩万谢地走了。

这个出汗患者走了,又来一个出汗患者。

这个患者是个中年汉子,症状比前面那位更稀奇,竟是每天申时定时出汗!

他是要外出干活的,每天下午到了申时便无缘无故大汗淋漓、不把衣服湿透不罢休,着实让他没法好好做事。

张仲景四诊完毕,提笔给患者写药方。

霍善好奇地在边上探着脑袋看着他写。

东汉末年人们书信往来已经用上了纸张,张仲景写方子用的也是纸。

霍善平时都是在地上写写画画,没用过纸,也不晓得外面有没有纸,他看来看去也只是觉得这东西写起来很方便。

因为张仲景此前叮嘱过他跟诊期间不要多问无关的问题,所以他全程都乖乖地没干扰张仲景给人看病。

张仲景写完药方后看了霍善一眼,对霍善的表现格外满意。

他将方子交给患者,叮嘱道:“你回去后记得在未时服药,也就是在你每日发病前服下去。只要提前发了汗,你这病慢慢就好了。”

趁着第二个患者出去、第三个患者还没进来的空档,霍善忍不住提问:“您开的第一个方子和第二个方子是一样的对吗?”

张仲景讶道:“你记住了?”

他刚才开的两个方子确实都是桂枝汤没错。

霍善点头,疑惑道:“不是您让我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