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绥转身去看如今被符篆压制住的池逢青,模糊分辨出他俊美仍在的脸。

是谁将他变成了这个样子,变成最可怕的东西,却留着他属于池逢青的脸,吃着他们池家的人心。

最毒不过如此。

晚上的时候,李成蹊如约又来到了他房间里,继续给他入梦。

胡卿九胸口插着一把匕首,倒在了地上,看着那妖狐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但瞳仁已经散了。

他试图爬起来,却觉得身上已经没有了力气,耳边还在回荡着那妖狐生前与他说的话:“胡卿九,你诛杀同族,今生不会有好结果!”

好像是下雨了,雨滴落到他脸上,他躺在那里喘息了一会,便忍着剧痛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穿过无数死尸,在一个人跟前停了下来。

入眼的是李成蹊那张俊美的脸,只是那张脸如今已经没了血色,脸上都是血污。

这妖狐的法术太高了,前来围剿他的道门子弟,反倒都被他操控了,自相残杀,死了一片。他在李成蹊身边跪了下来,叫道:“不言兄。”

他伸手探了一下李成蹊的鼻息,还有气,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一松气,便觉得支撑不住了,倒在了李成蹊身边。

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一个房间里头。房间里弥漫着一种淡淡的香气,和李成蹊身上的香气很像。他坐了起来,胸口又是一阵剧痛,随即便有人开门进来,正是李成蹊。

李成蹊看见他坐起来,端着手里的碗赶紧走了过来,说:“你总算醒了。”

“不言兄。”胡卿九问,“这是在哪?”

“这是百花洲。”李成蹊说,“你昏过去了,我把你背回来的。”

胡卿九早就听说过百花洲的大名,只是无缘一见,如今既然知道自己就在百花洲,便要出去看。李成蹊按住他说:“你别急,有你看的时候。”

他说着便把碗里的药递给他:“喝了。”

胡卿九接过来尝了一口,说:“好苦。”

“是药就没有不苦的。”李成蹊温声说,“听话,喝完。”

胡卿九便皱着眉头喝了两口,然后苦着一张脸问:“有糖么?我在家喝药的时候,家里人都给我吃糖的。”

李成蹊说:“那你等着,我去找找看。”

李成蹊说完就走了出去,胡卿九砸吧了一下嘴,将碗里的药都喝完了,又喝了一杯茶压了压,嘴里还是苦的很。他下了床,刚走到门口,就见李成蹊跑回来了,手里拿了一包糖,说:“你怎么又跑出来了?”

“我看看百花洲是什么样。”胡卿九说着便出了门,李成蹊把手里的纸包打开,说:“还吃么?”

胡卿九拈了一点放进嘴里,说:“这里怎么没人呢?”

李成蹊说:“他们……大都不在了。”

胡卿九想起诛妖之战的惨烈,便没有再说什么。院子里既没什么人,也没什么景致,和传闻中的百花洲实在不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