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妈,那天谁送我去医院的啊?”

“一个解放军同志。”

解放军同志?孟秋的脑海里划过一道身影。

“他有留下名字吗?”

“没有,我们到的时候,人家已经走了。医院的护士说,人家把你送过去,就走了。”

“哦。”孟秋略有些遗憾。

“快去睡觉,别磨蹭了。”孟母催她,自己关灯,钻进被窝,又和老头嘀咕,“还是解放军同志人品好啊,救人不图回报。医生都说了,要不是送去及时,三妹的情况就危险了。”

孟父敷衍:“行了,行了,睡吧,几点了……”

孟母背过身去,这老头子,真是的,根本聊不到一块去。

蒋家送来的钱和东西最后还是留了下来。

孟母特地当着一家人的面说:“钱和东西都是三妹的,用也会用在她身上,有没有意见?”

锐利的目光扫过全场。

杨梅有意见,很有意见,她笑了笑道:“妈,话不是这么说的吧?咱们家又没分家,我们每个月的工资都要交一半给家里,三妹是不是也该交一半?”

孟夏一点儿不给嫂子面子:“大嫂你说得有道理,亲兄弟明算账,就应该分得清清楚楚。爸,妈,我支持大嫂。”

孟母还没摸清老二又闹什么妖,就听她又道:“三妹的账要算清楚,大哥大嫂的账也要算清楚。大哥的工作是家里花钱买的,大嫂的临时工也是爸托的人,我记得当时还送礼了吧?”

“也别按照现在的价格了,就按当年的钱,折给家里吧。大哥大嫂你们这么讲公平,应该很赞成吧?”

孟春用胳膊肘撞了撞她,你说你又惹她干嘛?

杨梅脸色一变,闭上了嘴。

孟秋对家里的分配暂时没什么意见,她愁的是“寡人下乡未半而中道崩殂”。

按她现在这个“八不能”的身体,下乡之后可咋办啊?

当个技术工都够呛!

因为身体的局限,孟母和孟夏再提相亲的事时,她犹豫了。

是的,她可耻地犹豫了。

生死面前无大事,她突然觉得相亲也不是不能接受。

孟秋闭了闭眼睛:“好,我去!”

孟夏这次带她去相看的就是之前她和孟母说得那个总厂的干事,孟夏说他姓周,叫学文。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次她心里没那么抗拒,和周学文的相亲竟然异常的正常。

没有人提这个要求那个规矩,中途也没有冒出来什么小孩,就连周学文本人都很正常,有礼貌,有分寸,临走的时候还送她们上车,连车票都帮她们买好了。

整个流程正常到让孟秋有种不真实感。

孟夏没好气地拍了她肩膀一巴掌:“正常还不好?”

孟秋摇头:“没有说不好,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孟夏道:“放心吧,这人我都打听清楚了,绝对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