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不远处表情冷漠的粉强, 深吸一口气说:“他没事, 好得很。”

卢雯烧成烂肉的脸上嘴角一咧,露出白花花的牙床,她笑了:“偶吧没事就好……偶吧没事就好。”

我再也忍不住,走到粉强身边,低声喝道:“你能不能过去安慰一下她?”

粉强看了一眼,没搭理。

宁哥不耐烦:“磨磨唧唧什么,安慰个屁,她自找的。大明星,听哥的,不用惯这个毛病,咱就不过去。”

我身上一股火炸了,指着宁哥骂:“你闭嘴!”

宁哥顿时瞪圆了眼,站起来就给我个大嘴巴:“草,跟谁说话呢,有没有点家教?”

宁哥这人身上还真有点江湖匪气,一瞪眼珠子相当吓人,我捂着脸不说话了。

粉强坐在那里,冷冷地说:“我没让她这么干,她自己做的,和我没关系。”

他的态度高傲冷酷,懒洋洋说着儒雅的闽南话,像唱歌一样好听。

卢雯似乎听到了这边的争吵,害羞地说:“刘洋,你别和偶吧吵架,我不高兴啦。只要偶吧好,我怎么样都无所谓。”

我心里一股气顿时泄了,觉得自己就是扯淡。捂着火辣辣的脸坐到卢雯身边,卢雯居然还在笑:“刘洋,我上学的时候谁都看不起我。我上课坐在最后一排,天天在书桌下面用手机上网,查偶吧的信息。我可喜欢偶吧了,一天不看就觉得活着没意思,没意思。”

她声音渐渐低沉下来,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双眼:“刘洋,我看不见,是不是眼睛瞎了?”

我不忍再去看她,什么也没说。

休息了一会儿,宁哥招呼粉强站起来,两个人大大咧咧往前走。我和哑巴女孩搀起卢雯,跟在后面。

宁哥冷嘲热讽:“刚才不是挺有志气挺能耐的吗,现在怎么又跟我们走了,有本事自己找路去,煞笔。”

我忍着气,低着头,胸膛里又快炸了。

走了一会儿,路边出现一幢古式庙宇,十分败落,油漆都掉了,墙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拆”字。在庙旁有一条清澈的小溪流过。宁哥和粉强蹲在小溪旁,用手捧着凉水洗了洗脸,又喝了几口,宁哥大叫:“爽啊,爽啊。”

我拉着卢雯也到了岸边,卢雯伸出手慢慢摸到了水,她正要撩水洗脸让我给制止住了,我没有治疗烫伤的经验,下意识觉得不能用水这么洗,很容易感染。

宁哥和粉强洗了脸,走进庙里,我们跟在后面。

这座庙外面看规模不大,走进去才发现另有天地。从正门进去,是大大的正殿,神龛上空空的,没有供奉什么神像。供桌蒙了一层灰尘,房梁上结着蜘蛛网,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了。

我们看到在墙角放着一尊残缺的石像,大概半米来高,形象是个行脚的僧人。石像做的非常逼真,僧人拿着禅杖似乎正在赶路,脑袋没了半拉,周身蒙尘,更有一种古朴的沧桑感。

我们几个人各找地方坐下,气氛有些尴尬,谁和谁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