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晚餐时,唐良不知打哪儿淘来一箱红酒。

三人聚在他那间装潢简单的家里,喝酒、谈天。

“雨馀风软碎鸣禽。迟迟日,犹带一分阴。”

红酒很不错,狄玥这两天知道了太多隐情,心有千千结,多喝了些,酒精消融掉了矜持,令人坦诚。

她双臂支撑在桌案上,手捧酡然的脸,好认真地同梁桉一道歉,说她感到很内疚,不该那样狭隘,明明他都已经荆棘载途了,她过去还局限地揣测,觉得他那些悉心、那些打磨历练而来的从容,都是从旁的感情里生长的经验......

阳台窗子开着一扇,夜阑人静,水域淙淙。

几艘私人游艇静泊在码头,夜航船上灯光忽闪,斑斓地映在玻璃上。

狄玥家里那几个演讲赛、辩论赛的奖状和奖杯,大抵是真的实至名归。

这姑娘自我检讨起来话还挺多,都是诡辩。

先前她又不知情,误会一二也是正常的,可她偏偏要说得头头是道,说自己这不该那不该......

唐良抽了支烟再回来,狄玥还在和梁桉一说着。

她喝多时很可爱,脸红扑扑的,一双眼明亮异常,满是真诚,拉着梁桉一的衣袖,掏心又掏肺:“可是梁桉一,我是真的很爱你的,你要相信我呀。”

信。

怎么不信?

她都把他脑补成那么情史丰富的人了,也没给自己留个退路,高高兴兴就成了他的女朋友。

那些孤勇,当然是因为爱。

梁桉一想吻狄玥。

结果唐良在场,只好作罢,隐忍到夜里返回酒店后,才同她纠缠在一起。房卡刷开门锁时,也顺便拉下了狄玥裙装背后的拉链。

房间未开灯,关上门,满室昏霿,正好任暧昧滋生。梁桉一把狄玥抵在门上,低头,吻住她的唇。

绵绵深吻中,很多关于梁桉一的印象,纷乱地萦回脑际。

狄玥混沌地想,他会弹很多乐器,钢琴、吉他、卡林巴琴,听唐良说,他还会一些古筝......所以手指这样灵活,捻挑着让人难以招架?

她像被丢入酿造红酒的木桶,紧紧攀附他的脖颈,仍然晃荡着下沉。

......

距离回国日期越来越近,在国外的最后几天,狄玥和梁桉一借了唐良的车子,冒着濛濛细雨,出去兜风、看风景。

兴许是听了太多,那几天狄玥对梁桉一紧张得要命,中邪了似的,连他看乐谱时戴上眼镜,她都要敏感地问一问,他的眼睛是不是受过伤。

“有些近视而已。”

见她仍疑神疑鬼,梁桉一把人搂进怀里,半是解释半是玩笑,说真要是眼睛受了什么大伤,戴眼镜还有什么用,那不得装个义眼?

谁知道狄玥紧张地盯着他,马上反问他的眼睛是不是义眼。

顿了顿,她又恍然般惊呼:“唐良说你有一段时间听力不好,